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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
他甚至連抓到沈家的經過都寫得清清楚楚。
所有一切做的天衣無縫。
壓糧吏員的名單改了又改,他才到泰興時,多少人看不起他這個生手,不服他管束,一個差役還敢跟他擺臉色。
這些人甚至私底下議論,他們這些京中下放來的,不過撈些銀子就走,什麼都不懂,尤其是他這個讀書人,就是個糊塗蛋。
這一筆筆他表面上不說,都給他們記在心裡。
不過都是賤民,早早晚晚都要落在他手裡,什麼是睚眥必報,這就是了。
將他們抓起來,看他們怎麼求他。
到時候想給他做牛做馬他都嫌棄。
還有那個沈家也是一樣,沈敬元到了泰州一次也沒來拜會他,簡直就是不將他這個知縣放在眼裡,要知道過山頭還要拜大王,再就是那個何明安。
這些人都該死。
“定好了嗎?”見到朱應年,朱太太忙迎上來。
“好了。”朱應年覺得說話都輕快許多。
朱太太笑道:“姚六老爺都等你好久了,快換了衣服去吃些東西。”
換好了衣服,朱應年在堂屋裡見到姚宜春。
姚宜春笑道:“我在得月樓準備好了十桌宴席,讓人送來了幾十罈好酒,明晚等應年兄辦好了事,我在得月樓給應年兄慶賀。”
“同喜同喜,”朱應年拱手,“打壓了沈家,你也少了一塊心病。將來這泰興縣誰也不敢與你為難。”
想起沈家,就順理成章地想起婉寧。
婉寧害得他被父親責罵,連妻子也會關起來,如今整個家交給了老四那個書呆子。此仇不報將來他都不好意思在姚家抬頭。
……
“怎麼樣?”崔奕廷騎馬回來,脫掉被獵物鮮血染紅的衣服。
丫鬟忙端盆過來,“少爺,洗洗吧?”
崔奕廷挽起褻衣袖子露出古銅色緊實的小臂,接過帕子,一把捂在下頜上,他愜意地眯起眼睛,真舒服。
帕子上的水珠也調皮似的,沿著他的下頜滴下來,往頸窩裡去了。
臉上乾淨了。就覺得身上不舒服,好像從散開的領口“嗞嗞”往外冒著熱氣。
小丫鬟不敢抬頭。
“出去吧,我自己洗一洗。”
小丫鬟鬆口氣,臉頰已經緋紅,“要不然……讓人多燒些水。二爺洗個澡。”
“一會兒還要出去說話,不那麼麻煩。”崔奕廷淡淡地說著。
小丫鬟蹲了蹲身退下去。
解開束腰,脫掉褻服,露出曬得古銅色的背腰,伸開雙臂舒展一下,說不出的暢快,崔奕廷將腰間的墨玉解下來。走進隔扇,一盆水“譁”地從後背澆下來。
換過衣服,崔奕廷躺在院子裡,閉上眼睛聽著鳥叫,陽光一寸寸地爬上來,天空像是染了的緞子一點點的上色。直到藍得透亮。
“二爺,”陳玖進來道,“都看好了,那些漕糧跑不了。”
崔奕廷道:“沈家人可去了?”
陳玖點頭,“一早就去了。大約是問搬糧的地方,我看了僱了許多車船,看樣子東西不少。”
陳玖接著道:“本來以為還會慢些,誰知道這麼快就要脫手。”
“巡漕御史要來了,南直隸這是要給個交代。”
陳玖目光閃爍,那要看是誰。
“等他們買賣的時候,一起按在那裡誰也逃不了干係。”
崔奕廷頜首,“去吧,辦的利索點。”他胃口大的很,不管朱應年玩什麼花樣,他都照單全收。
陳玖帶著人趕去泰興縣外不遠的莊子附近。
只要跟著朱應年的人和沈家就能找到一船的漕糧。
陳玖將一根葉子送進嘴裡嚼了嚼,然後“呸”地吐出來,下戶辛辛苦苦種的糧食就是被這些人貪掉了。
“都看住了一個也別跑。”
陳玖吩咐。
下面人應了一聲,等到換船的時候,就有人搖了小船過來,陳玖幾個跳上去遠遠地跟在沈家大船的後面。
河面上靜悄悄的,陳玖看著遠方的船影,吩咐人,“應該開始買賣了,快去看看。”
陳玖話音剛落。
就覺得船身突然一晃,陳玖站立不住差點掉下來,剛扶住了船上欄杆,整個船身又劇烈搖晃,船上許多人,包括他頓時落在水裡。
陳玖嗆了幾口水。
剛才還在吐口水,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