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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伸出手來,“我沈敬琦這裡發誓,雖然辰娘出自長房,我們二房後代也會供奉辰娘,不會讓辰娘孤苦無依。”
沈老太太皺起眉頭,“你這是聽了誰亂說話?辰娘用不著你們二房操心,我活著我照應,我死了還有你大哥,還有昆哥……”
沈老太太的神情多了些威嚴,沈敬琦表情不禁訕然,“老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著頓了頓,“老太太就算將京裡的鋪子都交給姚七小姐,以姚家人的作風,將來也不一定會被姚七小姐所用。”
“老太太和妹妹是身在其中渾然不覺,難道不明白姚七小姐為什麼會這樣說?”
“她一個孩子,做成了一件事就自詡聰明,想要插手沈家的事,這些不過都是小孩子心性,她沒在沈家長大,對經商也半點不通,要了店鋪能做什麼?說不得是上了姚家人的當,當年辰娘將店鋪開到京城,還不是落得那樣的結果,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千難萬難。”
沈氏皺起眉頭,沈敬琦的話說得太重了,現在站在那裡一臉急躁,別人說什麼他都會反駁過來。
她印象來二伯父家的兩個哥哥都很好,才幾年不見怎麼變成了這樣,難道沈家這幾年的情勢真的非常不好?
沈氏對上沈敬琦的眼睛,“京裡的店鋪一下子都關了,京中來往的賬目都要清理乾淨,二哥算一算銀子還能剩下多少?夠邊關開荒的不假。若是揚州府聽說我們家在京中關了鋪子來倒錢,都要將錢莊裡存的銀子拿回去要怎麼辦?”
“我們家在泰州府遇到漕米的事,絕不是偶然,有人已經盯上了沈家。只要沈家有個風吹草動,就會有言語傳出來,這一點我們也不能不防,所以婉寧才會說服老太太將賬目再清算一遍,不能直接眼前之急。”
沈敬琦聽著沈氏說的這些話。
這些都是婉寧說的?
還是辰娘為婉寧遮掩?
如果這是姚家設下的套,沈家不是趕著往進鑽。
沈敬琦正想著,只看到屏風後有人影一閃,一個人從裡面走出來。
穿著黃色的羅裙,粉色蘭花褙子,梳雙髻。一雙眼睛如星辰般明亮,微抬著下頜,大大方方地和他對視。
沈敬琦還沒反應過來。
婉寧已經行禮,“婉寧見過二舅舅。”
聲音清脆,眉眼中的神色明麗迫人。並不像養在閨中嬌弱的女子。
婉寧,這是姚七小姐?
既然是姚七小姐,定然在屏風後已經聽到他方才的話,臉上卻沒有半點的氣憤和急躁,而是淡淡的從容,放佛早已經料定一切。
姚家的小姐,竟然這樣來到沈家。沈敬琦不由地有些錯愕。
婉寧不等沈敬琦說話,“二舅舅為什麼要賣掉京城裡的鋪子?”
他方才已經說了,“自然是為了保下鹽引,我們沈家是靠鹽引起家。”
這樣簡單的事,還用他說嗎?很多商賈都是興家之後買賣就做的雜起來,最後算來算去。那些生意都是中看不中用,真正賺錢的還是本來的買賣。
婉寧點點頭,這話聽起來好像沒錯。
人人都說沈家是做鹽引起家,無論沈家做什麼,都被歸為鹽商。
婉寧搖搖頭。“我們沈家不是靠鹽引起家,我們沈家買過豆腐,做過貨郎,就算沒有鹽引生意也能興家,因為沈家靠的是審時度勢,靠的是精準的眼光,別人沒有用米糧換鹽引時,沈家千里迢迢送糧食,那時候祖父還不是被人笑話。”
“本來能開鋪子賺錢,為什麼要長途跋涉送米糧。”
“二舅舅我說的對不對?”
沈敬琦頓時想起那些運送米糧風餐露宿的日子。
無論風雨,沈家的商隊都會準時將米糧送到,他們也有飢腸轆轆在路上行走的時候,也有為了趕時間連吃喝拉撒的時間都沒有。
一支商隊,那麼多的人都靠著這個來吃飯,不止他有妻兒老小,所有的人都有一大家子要養活。
每年都有死在路上的人,他們圖的是什麼?圖的是沈家的名聲。
所以他才會著急,他們不是那些在家等著擎祖業的子弟,如果是那樣,他不必在意一個小孩子的話。
不必據理力爭。
他會站在這裡,是不想內宅那些火燒到沈家商隊上來。
婉寧走到沈老太太身邊,抬起頭,“二舅舅,喝杯茶吧!”
讓他喝茶慢慢說嗎?
童媽媽端了一杯茶上來送到沈敬琦眼前。
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