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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奕廷當然認識這個人是誰,在李家看到姚七小姐時,姚七小姐就穿了一條差不多的裙子。
他是照著習慣記人的。
家裡的長輩和身邊的人不必說了,他自然都分得清,到了外面,也不算難,他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就像姚七小姐,他記了幾次,認起來也就十分容易,再說姚七小姐還提了一隻鳥籠過來。
崔奕廷想著抬起頭向前看去,姚七小姐這時候也知道要為自己造勢,穿著打扮上都是精心準備,讓所有人等在這裡,就為了告訴別人,這裡面做主的人是她。
人都愛做表面功夫,表面上做的花哨,是為了故弄玄虛,好讓人探聽不出虛實。
崔奕廷正等著姚七小姐進門說話,姚七小姐卻停住腳步,將鳥籠掛在屋簷下,然後才撩開簾子走進屋。
崔奕廷放下手裡的茶,目光只是在姚七小姐臉上掃了一眼,“今日我過來就是為了姚七小姐要運進京的那些茶葉,這次漕運官船已經沒有了,我們徵來的民船不多,現在只能騰出一艘來給姚七小姐和沈家的女眷,再也沒有船運那些茶葉,要麼找個鏢局將這些貨物押送走陸路,要麼就等船隻裝運完漕糧,能帶多少帶多少,若是沈家不願意託給鏢局,等我進京之後,再安排人手來泰興將剩餘的貨物送進京。”
沈敬元聽了清楚,崔二爺是因為婉寧要帶的茶葉太多所以來商議,這人珍惜臉面到什麼地步,是寧願回到京中再遣人手陸路將貨物運進京,也不認輸。
屋子裡十分的安靜,崔奕廷等不及看向姚七小姐,“姚七小姐意下如何?”
他的話剛說出來,氣氛從剛才的安靜變成了莫名的詫異。
崔奕廷皺起眉頭,他說錯了什麼?
姚七小姐臉上有一絲怪異的神情,甚至有些驚慌。張開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轉頭看向沈敬元。
崔奕廷這才去仔細看眼前這個姚七小姐的五官,瓜子臉,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像算得上是清秀,硬要琢磨和他從前見到的有什麼不同,好像眼睛裡少了些靈氣似的。
“姚七小姐”蹲身想崔奕廷行禮,“大人,我們家小姐還在商量船隻的事,過一會兒讓管事的過來回話。”
他認錯人了,來的這個不是姚七小姐,他覺得女子都長得差不多,從來沒有想要費心記過哪個,沒想到會在同一個人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弄錯,在泰興樓見而不識,要不是泰興樓出面收米,他還不知道泰興樓的東家就是姚七小姐,這茬剛過。在這裡他又全然認錯了。
因為不記臉這個毛病,他從來沒想過要入仕,這次入京之前,他特意弄了一套自己的記人法子,至少在外面沒有人能看出他的短處。
官場、查案他都能安排的妥妥當當,而今突然發現,在認女子上。他的那套有些不太管用。
崔奕廷抿起了嘴,臉上的神情忽然讓人看不懂起來。
旁邊的落雨心突突跳個不停,崔大人突然看向她,她差點以為崔大人是在問她,現在看來崔大人只是湊巧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真正問的是四老爺。
崔奕廷抬起頭看外面的鳥籠。這鳥是他送出去的,現在卻來混淆視聽,崔奕廷正想著,鳥籠被陳寶摘走了,陳寶和沈家的小廝兩個腦袋撞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沈敬元道:“崔大人寬坐,我再去看看。”
“崔大人,四老爺,”沈敬元話音剛落,管事快走幾步進門,“小姐那邊都算好了。”
沈敬元看向崔奕廷,“崔大人已經來到沈家,不如聽聽我們的法子。”
本是想要撂下兩條路就離開,現在他卻想知道這個姚七小姐到底在想什麼,越是捉摸不透的人,越想去猜她的心思。
崔奕廷點點頭。
沈敬元吩咐管事去安排,很快走進來幾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管事,管事手裡拿著算盤和賬目。
其中一個將手裡的賬目遞給崔奕廷。
“我們找到了十艘民船,雖然比不上朝廷的淺船,除了拉運茶葉還可以按照朝廷的規矩每隻船運三十塊城磚,多帶一百石糧食,這樣算下來十艘民船能幫朝廷分擔不少的重量,朝廷的船少了載重就能行的快些,早日到京城。”
沈家沒有不管不顧地讓他將茶葉帶去京城,而是送來十艘民船,不但能分擔糧食還照朝廷規定帶城磚,船多了,自然多運送些茶葉也不在話下。
崔奕廷看著賬目,“這些民船是從哪裡來的?”
沈敬元道:“朝廷向來徵用民船,一趟漕運下來,經常將阻塞河道的過錯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