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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貨物,將沒有死的“賊匪”捆綁起來。
血腥味已經散去,太陽慢慢升起,霧被壓在了江面上,被風一吹舔著船底,船乘風破浪地前行,將霧氣也衝散到兩旁,崔奕廷站在船頭,看著前方。
他耳邊響起一個微微嘶啞的聲音唱的一首歌:
一個女兒坐在船頭上,她順流而下,要找她的家鄉。
一個女兒坐在船頭上,她托腮思量,要回到她的家鄉。
一個女兒坐在船頭上,她不是回家鄉,她擦著眼淚,在找她的夫郎。
一個女兒坐在船頭上,她要找到她的夫郎,他們一起回家鄉。
那時她託著腮輕輕地唱,那時候戰火紛飛,她為了救她的弟弟,被火舔了臉頰和嗓子,她戴著冪離在安樂堂裡幫忙照應傷患。
他受了重傷九死一生,他們就是這樣認識了。
瓦剌打過來,他將她送出了城,他希望她遠遠離開永遠不要回來,可是她卻去而復返,回來的時候她唱著歌。
她說:“你不知道市價,你給我的錢不夠,不夠我走到揚州去找我的親人。”
那時候風沙幾乎吹得人睜不開眼睛,他卻覺得天真藍啊。
他那時候希望早些平復戰亂,他脫下一身戎裝和她一起去她的家鄉。
江面上一片安靜,微風吹開崔奕廷的衣袍。
寧靜。
官船一路暢通無阻,心情是從來沒有的暢快,他卻有些擔心,擔心沈家的民船。彷彿在江面的盡頭,小小的民船慢慢的出現在他眼前。
整整齊齊列在兩邊的民船,就在陽光之下,船帆被映照成金黃的顏色。彷彿有笑聲從船上傳來。
那是分開之後又團聚在一起的笑聲。
不光是他一個人在聽那笑聲,另一條船的船頭上站著的楊敬也在靜靜地看著那條船。
金色的陽光就落在那條船上,將那條船照的格外的暖和。
他想的沒錯,只有姚七小姐才能幫沈家的民船走出困境,才能將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
能識破王徵如的計謀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那樣的情形下,不但要思維清晰還要迅速作出抉擇。
……
“崔大人的船來了。”
聽到童媽媽的聲音,婉寧抬起頭來,“讓雷鏢頭將抓到的人都送去崔大人的船上。”
這一晚上,他們也收穫不少。想必崔奕廷也是一樣。
雷鏢頭將綁著的人提起來送去官船。
崔奕廷踏上了沈家的民船。
“可有損傷?”
“兩個船工受了傷,”沈敬元道,“已經處理好了傷口,沒什麼大礙,從燒著的官船上救下來的人都在前面的船上。”
崔奕廷點點頭。
“昨天燈一滅我們都嚇了一跳。多虧了姐姐讓人將燈都點亮。”
沈四太太看到了站在船頭的楊敬先生。
“昆哥,先生還在等你呢。”
昆哥卻不肯走,“我再和母親、姐姐說些話。”
幾個人邊說話邊向外走,簾子掀開,崔奕廷看過去,裡面的人也抬起頭來。
兩雙眼睛不其然地撞在一起。
崔奕廷看著眼前的人,她滿臉笑容。眉毛格外的黑,一雙眼睛裡光華流轉,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該是那個他見過幾面,卻記不住的姚七小姐,這次看到,不知道還會不會轉臉就忘記。
王徵如也一定想知道。他那些佈局到底還被誰看破。
就是這個十二歲的小姐。
崔奕廷穿著青色的長衫,雖然衣衫上沾了泥垢,他整個人看起來卻沒有半點的狼狽,他不發出半點的聲音,就這樣看著她。
這是什麼意思?
哪裡有打量人打量這麼長時間的。難不成還要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崔大人,”婉寧上前行禮,“我們的民船還是跟在官船之後。”
崔奕廷聲音清澈,“還有一段路,路上若是再有半點風吹草動,就讓人傳遞訊息。”
這算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話。
他沒有將她當做是狡詐的商賈,她也沒將他當做是眼高於頂的官公子,誰也不用算計誰。
往後的路想必會更加順暢。
她會平平安安到京城。
……
“來了,來了,”姚家管家跑的氣喘吁吁,將家書送到姚宜聞手裡,“三老爺,老太爺來京裡了,這是讓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