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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六部侍郎,相互說句話那是常有的事,他為官這麼多年了,在六部裡做什麼事都要互相給些顏面。
別說去看六弟,就算是想方設法查問刑部的卷宗也不難,這次去刑部他託的是和他有同年之誼的周宗儒,對刑部侍郎周宗儒來說,這是件很容易的事,誰會承想在這件小事上就栽了跟頭,就會有言官彈劾。
自從夏大學士進了內閣之後頗受皇上信任,夏大學士為官清廉,為人又謙和,官員私下裡都稱他為賢相,夏大學士曾兼過都察院僉都御使,這在內閣首輔中還是頭一份,夏大學士領著內閣又讓言官敬服,諫官和監官的臺諫已經算少了很多,就算是有彈劾,那也是對勳貴和武將。
幾年下來,他們這些人都快忘記了動不動就被御史彈劾的滋味。
突然之間,奏摺就像雪片一樣落在皇上面前,好像要將幾年積壓的臺諫一下子都補齊,聽到自己被言官彈劾他怔愣了半晌,再去找周宗儒,周宗儒也被責罰。
誰也沒料到,局勢一下子變成這個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戶部被彈劾十幾人之多,南直隸的官員更是上了大大小小的奏摺。若是朝廷認真辦此案,他說不得就會被拖進去。
想到這個,他才來找李御史。
南直隸的漕糧查之前,皇上先赦免的李子年,並且讓李子年跟著崔奕廷去了南直隸,崔奕廷那裡他已經碰了釘子,李子年和他有些交情,兩家的女眷在泰興也有往來,李子年總不能半點顏面也不給,沒想到來到李家,李子年劈頭蓋臉就是這樣一番話。
姚宜聞覺得最近的事都出乎他的意料。
不光是朝局的變動,就連家裡的事也是一亂糟。父親病倒在床,六弟下了大獄,族兄見他滿臉的怒容,婉寧……更是不服管教。連家門都不進,這到底是怎麼了?
姚宜聞道:“子年兄,我們同是泰州府人,有些事也就不遮遮掩掩,子年兄怎麼會提起我家七丫頭。”
李子年抬起眼睛,“姚大人有沒有見到姚七小姐?”
自從上次在城外遇到,他還沒有和婉寧說話。
姚宜聞不便將家事仔細和李子年說。
看到姚宜聞一臉的為難,李子年嘴邊露出一絲輕笑,搖了搖手,“姚家的家事和我們這些外人無關。我只能告訴姚大人,姚七小姐治好了拙荊的病,姚家二房幫著朝廷查案,倒是姚大人家的六老爺,在這時候私賣漕糧被巡漕御史抓個正著。六老爺岳家將泰州府貪墨的漕糧運出南直隸,也是人贓並獲,巡漕御史順藤摸瓜這才抓到了泰州知府,這只是一年的漕糧……再往後仔細查……姚大人以為要如何?”
姚宜聞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
真的要查?
他在衙門裡打聽出的訊息只是“小定案”。
小定案的意思就是隻要皇上面前能交代的過去就行了,南直隸的案子真的要查下去不知道要涉及多少官員,總不能將那麼多官員牽扯過去。
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這在官話裡的意思就是,所有人貪墨就相當於沒有人貪墨,你不追究我也不追究,大家心領神會。
漕糧的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之前誰都不來查,怎麼冒出個崔奕廷就要查到底。
就憑崔奕廷頭頂這個“崔”字就不能讓人信服。
誰知道“小定案”突然就變成了“大定案”。不留情面的崔奕廷竟然搖身一變去了刑部當成了主審。
這是什麼道理?
這樣下去真的要人人自危。
他不過是找人幫忙去了一趟大獄看了六弟,如今刑部上下從周宗儒開始都被停職查辦,甚至連這幾日來往的公文都一併被封存。
去南直隸的所有公文半路都被攔了回來,其中戶部、刑部的公文更是直接拿到了崔奕廷手裡。
崔奕廷要做什麼?要怎麼做?姚宜聞想想就覺得膽寒,說不定誰是崔奕廷拿來立威的人。
六弟已經招認還咬住了壽家。這案子如果崔奕廷一定要握住,他是不可能疏通的了。
李御史看向姚宜聞,“按理說,我李家該感謝姚家的幫忙,只不過,聽說治好拙荊病的恩人,如今要被逐出姚家……”
李御史刻意在這裡停頓了片刻。
這是李御史再一次提起了婉寧,姚宜聞抬起頭來。
“多事之秋,姚大人好自為之吧!”李御史說完站起身來送客。
姚宜聞的表情僵在臉上,只好順勢起身和李御史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