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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小大人的模樣。那人似乎對陌溪生了興趣,上前圍著陌溪轉了幾圈道:“根骨奇佳,是塊練武的好料子。只是,他不會說話?”
“嗯,天生如此。”最後這話他問得小心翼翼,倒是我答得大大咧咧,陌溪也笑得不甚在意,引得他連連奇怪的看了我們好幾眼。
“姑娘豁達。”
飯桌上,我替陌溪夾菜,他如往常一樣給我比劃著學堂裡的一些趣事。那人看不下去了,道:“他如今尚不會寫一字?”
陌溪臉上的笑一頓,埋頭吃飯。我將筷子一放:“你有意見?”
“我……”
“有意見我也會無視。”
他默了默,微微嘆息道:“姑娘誤會,我的意思是學堂的夫子興許是看見孩子這個樣子,對他生了偏見,沒有好好教他。而今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唯有教他一些實用的東西,讓他未來有安生立命之本。”
“這話你問陌溪便是,望著我作甚?”在我看來,陌溪從來就與我是平等的,他自己的事不自己拿主意,我又怎麼替他拿。
那人又是一陣嘆息,覺得與我交流不甚困難。待又要說話時,陌溪突然拽住他的手,認真盯著他,一個勁兒的點頭。
他愣了愣。笑道:“既然如此,我已是你師父,明日你便不用去學堂了。跟著我學會吃許多苦頭,你可得做好準備。”
陌溪仍是一個勁兒的點頭。我淡淡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老是喂喂的叫你。”
他想了一會兒:“在下名喚白九。”
我一聲嗤笑,這假名字取得真沒創意:“很好,我叫黃酒。這孩子叫雄黃酒。”
白九臉上一抽搐:“姑娘風趣……”
我淡淡道:“過獎。”
自此,陌溪便開始了他的拜師生涯。
師父,不僅是對於陌溪,連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陌生的生物。白九師父教陌溪識字畫畫,教他習武強身,偶爾還教他彈奏兩首風雅的琴曲。
他教得多,陌溪也學得快,仿似上天剝奪了他說話的能力,便在天資方面對補充了他一樣。
特別是在彈琴這方面他最是有天賦,學了沒多久,便能隱隱彈出一首曲子來了。
我最愛趴在他的琴案旁邊,撐著腦袋看著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稚嫩的指尖在琴絃上挑動,旋轉。有些音都還沒掌握準確,但是胸有成竹的模樣真是可愛得讓人不愛也不行。
我趁白九不在時,悄悄吃過陌溪好多次的嫩豆腐。
有一次我抱著陌溪正在表示“重視”。
親得他一臉通紅,恰巧被他師父撞見了。從那天開始,他師父就像防會吃小孩的黑山老妖一樣防著我。我再難佔到陌溪的便宜。將白九恨得心血滴了好幾灘。正在琢磨著什麼時候將這礙事的傢伙給碎屍荒野了,他卻突然變得忙起來,時常不見人影。
我樂得寬鬆,有事沒事就往陌溪身上粘,但是不知白九對陌溪說了什麼,他對我的親暱竟表現出羞澀與不知所措起來。
我不願勉強陌溪,但在心裡更翻著番的給白九記恨了幾筆。
陌溪學習非常認真,即便沒有白九的督促,他每日都會超額完成白九佈置的任務。但畢竟人還小,長期下來,還是有些撐不住。
今年初雪之日,我替陌溪縫了一件新襖子,他拿著左看看右看看,既捨不得穿又捨不得放下。紅撲撲的一張臉看得我心癢難耐。但是想到他之前幾次的尷尬,我默默的忍下“重視”他的衝動,道:“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去做飯。”
但是等我端著飯菜回來的時候,陌溪竟然抱著襖子趴在桌上睡著了。
我將他抱回床上去,給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瘦了不少的小臉很是心疼。
我認為,憑著我的力量要護他一世也不是不可能,助他渡過“求不得”這一劫,他便可一生安穩。可是這畢竟是他自己的人生,怎麼走,還是聽他自己的。
我摸了摸他的臉,心想:
等你此生一過,以後我們還會再有交集嗎?黑白無常說你在地府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神君,我助你渡劫,你不但不謝我,每次還都對我又兇又惡,當真是恩將仇報!恩將仇報!
不過,陌溪對我再如何不好,我也是狠不下心來對他不好的。
誰叫他是三生的情劫呢!
微微嘆了口氣,我見他睡得這麼香甜,不由也生了一絲睡意。也不想管一桌子慢慢冷掉的菜,趴在床邊,守著他也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