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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名的家鄉禪風屢屢。苦竹鎮,古角山,都是好名字。鄉俗亦好,民間的節奏裡沒有汙染的塵粒。我疑心周作人的《苦竹雜記》的名字就受了廢名的暗示。張中行的老家是北方的鄉鎮,自然沒有湖北的清秀和幽玄。所以你看他的文字就渾厚、荒涼,缺乏水的溫潤。不過兩人一致的地方是,都會在文字裡延宕。一個在哲思上轉,一個在感性的流水裡淌,都打破常規。且看廢明的《五祖寺》的結尾,何等高妙:
那麼兒時的五祖寺其實乃與五祖寺毫不相干,然而我喜歡寫五祖寺這個題目。我喜歡這個題目的原故,恐怕還因為五祖豐的歸途,到現在我也總是記得五祖寺的歸途,其實並沒有記住什麼,彷彿記得天氣,記得路上有許多橋,記得沙子的路。一個小孩子,坐在車上,我記得他與大人們沒有說話,他那麼沉默著,喜歡過著木橋,這個木橋後來乃像一個影子的橋,它那麼的沒有缺點,永遠的在一個路上。稍大讀《西廂記》,喜歡“四周山色中,一鞭殘照裡”兩句,也便是喚起了五祖寺歸途的記憶,不過小孩子的“殘照”乃是朝陽的憧憬罷了。
第15節,
張中行也談五祖和六祖,是遠遠地談,淡淡地談。他從佛教的理念講到禪的內蘊,體悟到了理性不能解決的神秘的存在,而且也學會了對問題的多樣性打量。從一看到二,二又分四或六,婉轉起伏,絕沒有線性因果的呆板。廢名的文章是感性的九曲十折,張中行的作品乃理性的纏繞和盤詰。禪的存在被他借用成思想的容器。空與有,信與疑,生與滅,在他那裡不是一個信仰上的問題,而是學問上的問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寂智指體,無念為宗”在他看來不是唯一的,世間還有另外的路可走。不過禪的意向對他也有很大的感召力,那就是不處於物擾的自由狀態,以逆為順。在無路的地方擺脫無路之苦。在更大的層面上說,張中行得到了非禪之禪,非樂之樂。有他的文章在,細讀是能感受到的。與廢名比,兩人實在是殊途同歸的。 ̄米 ̄花 ̄書 ̄庫 ̄ ;http://www。7mihua。com
九
現代中國的狂人,大多是把己身的信仰誇大到極限的。只要認準了道路,就有排他的現象,真理在握,別人的存在是無所謂的。人有欲,欲也可升為精神現象,在思想上就表現為一種信仰的出現。思想者往往始於懷疑,而終於信仰的。可是在張中行這樣的人那裡,慾望下的信仰,大多是可疑的,懷疑乃思想之母,而能否歸於信仰,那是另一回事。從他自己的經歷看,許多歸於了信仰的人,未必找到己身的快樂,時間老人對人類的嘲弄,有時就是這樣無情。
由於羅素的影響,張中行成了懷疑主義者。促使這種懷疑意識演進的,還有康德的哲學。他年輕時也苦讀過康德的書籍,後來集中的印象是,康德意識到了主體的有限性,人不能窮極無限的世界,用先驗的主觀的形式不可能把握無限變化的世界,於是進入悖論。這對他是終生的影響。《負暄續話·難得糊塗》雲:
記得北歐哲學家斯賓諾莎有這麼個想法,人的最高享受是知天(他多用上帝,這裡以意會)。他寫了一些很值得欽仰的書,推想他會自信,他知了,所以已經獲得最高的享受。許多人,國產的,如漢人的陰陽五行,宋人的太極圖,等等,進口的,如舊約的上帝創造一切,柏拉圖的概念世界,等等,都是斯賓諾莎一路,幻想自己已經獨得天地之奧秘。對比之下,康德就退讓一些,他知道以我們的理性為武器,還有攻不下的堡壘。根據越無知越武斷,越有知越謙虛的什麼規律,現代人有了看遠的種種鏡子,以及各種學和各種論,幾乎是欲不謙虛欲不能了。
知識是有限還是無限的呢?這在他看來是個相對性的問題,而在更高的層面上,我們不會知道這些,人是多麼渺小的存在!在這個層面上,就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對大學教授和鄉里之人,有同樣的態度,並不分高低貴賤。因為在他眼裡,從廣大的宇宙的角度看,大家都在可憐的世間。人在生命的路上,都有困苦的相伴,誰也不能佔據了所有的真理。
既然理性是有限的,那麼就不去求知了麼?也不是的。張中行認為,在人生的路上,要克服困難,走出愚昧,就不能不仰仗知識,從理性的光澤下找到合理的路。懷疑主義者,其實是有自己堅定的信念的,那就是在肯定知識的有用的同時,不把知識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