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頁)
指點迷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斯特·史梅特納(Ernst Schmeitzner)記錄一個令人憂慮的印象:“尼采已經崩潰,他看起來很害怕。他處在崩潰的狀態。”'62'
1879年,尼采指甲下因組織腐敗而引起發炎,越來越嚴重。他寫信回家說:“星期一很糟,星期二發作,星期三很糟,星期四和星期五又有一種新且劇烈的疼痛發作,好像無法停止。今天感到筋疲力盡與虛弱。”'63'教書令他精神衰弱,他提到最糟的時候不斷抽搐,右眼無法睜開好幾個小時,然後抽搐遍及全身。
他確定眼睛的狀況無法教書,頭痛持續六天,有一天晚上他覺得自己快死了,他以冷水治療,考慮休息五年。“你不瞭解那是我頭腦的紊亂或我的視力在消逝。”'64'“我這一生病痛的時候比健康的時候多……但願我瞎了!這個愚蠢的願望現在是我的哲學。因為我不應該看書,而我卻看了——就像我不應該思考——而我卻思考。”'65'他回到巴塞爾請教一位眼科醫生,確定眼睛退化。
1879年5月2日,尼采最後一次請病假,認為巴塞爾的氣候是造成他頭痛的部分原因:“巴塞爾的天氣惡劣,有害身心,我失去健康也將失去生命。”'66'伊莉莎白寫信說她幾乎不認得她親愛的哥哥,如此筋疲力盡又如此蒼老。
尼采完成《飄泊者及其影子》(The Wanderer and His Shadow),告訴加斯特說他知道心智操勞會引起令人難以忍受的頭痛。他走路時在小筆記本上寫著,然後忍受痛苦抄下來。大約有二十個較長的見解(“不幸的是,這些是精華的見解”),在他潦草模糊的筆跡中無法辨認。“我必須從受苦難的腦中,偷偷收集幾分鐘的‘腦能量’使用。”'67'他嘔吐了三天,聖誕節時陷入昏迷。此後,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他向艾澤訴苦說:“我的存在是個可怕的負擔:如果不是我想做這個實驗,看看在忍受痛苦的情況下,心理和道德會有什麼樣的問題,否則我實在很想拋掉負擔,幾乎完全放棄……總體而言,我比以前更快樂。不過,還是持續痛苦;每天有好幾個小時感覺像是暈船,半癱瘓很難說話,接著是劇烈的疼痛。”'68'
1880年1月,他寫信給邁森堡:“我這一生可怕的折磨幾乎沒有間斷,這使得我渴望一死了之,我從一些跡象認為,得到解放自由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關於折磨和自我否定,過去這幾年我的生活不遜於任何時代的苦行者;儘管如此,這幾年的痛苦使我的靈魂更純淨光輝,我不再需要藉著宗教或藝術才能達成那個結果。”'69'
他寫信給奧弗貝克說(原文為拉丁文):“我很沮喪,痛苦征服我的肉體和意志。這幾個月來,這個夏天,我可真悽慘!我的肉體折磨就像是我所看到天空的雲,又多又有各種變化。每朵雲都有某種形式的電,突然擊中我,讓我痛苦不堪。我曾經五次要求醫生讓我死,昨天我希望就這麼結束,結果沒有死。問蒼天何處是我晴朗寧靜的天空,我的天空在哪裡?再會了,朋友。”'70'
他又寫信給奧弗貝克說:“親愛的朋友,我想你很久沒寫信給我了。不過,或許我欺騙自己,其實也沒多久,我不知道每天要做什麼:我對什麼都失去興趣。內心深處有種無可撼動的黑色憂思,我也感到疲憊不堪。大多數時間都躺在床上;這對我是最明智的事情。我已經變得非常瘦,瘦得令人詫異。我發現有家很好的飲食店,可以讓我吃胖點。但最糟的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活下去,即使是再活個半年,每件事都很無聊、痛苦、混亂。我已經忍受犧牲太多,覺得我以前整個精神生活是一種不完美、錯誤以及災難,超出所有可理解的範圍。”'71'
尼采(10)
新年時,尼采遭遇最痛苦的一次發作。2月,他從熱那亞寫信說:“發燒、寒顫、半夜出冷汗、頭痛欲裂、經常疲憊不堪、沒有胃口、味覺遲鈍。”'72'他已經到達極限,說他寧願自殺,也不願再過這樣的冬天。
尼采從西爾斯瑪麗亞寫信給奧弗貝克訴苦說:“我在熱那亞這幾年,即使是為了征服自我,也不是任何人能忍受的。所以,親愛的朋友,‘我體內的暴君’,這無情的暴君,這次我也要征服自制力(關於我肉體的折磨,其時間之久、程度之嚴重與變化之繁複,我敢說無人能及;而我精神上所遭受的折磨也與肉體不相上下?)。”'73'
尼采在《瞧!這個人》中寫道:“在這折磨之中,連續三天頭痛欲裂,嘔吐出粘液,但我像是辯證學家,頭腦非常清醒,思路非常敏銳,我在健康狀態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