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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蘇的語調不僅沉沉的,也低低的,而且還斷斷續續的。這就說明,克拉蘇對是否能夠追得上斯巴達克思,心裡根本就沒有底。是呀,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能不能夠追得上,那就要看誰的速度快了。然而,不僅克拉蘇沒有想到,斯巴達克思也著實沒有想到,數月之後的勃隆底辛海港,竟然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經過兩天的奔跑,斯巴達克思和康尼格斯二人,帶著三萬多名義軍戰士,首先開進了特默沙城。稍後不久,朋齊和卡士都斯二人,也帶著各自的人馬,相繼來到特默沙城裡與斯巴達克思匯合。清點一下部隊人數,發現只有八萬多人了,勉勉強強可以湊成十四個軍團。也就是說,義軍部隊雖然成功地突破了克拉蘇的防線,但義軍自己,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儘管在失蹤的義軍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並不是戰死了,而是在沿途跑散了。
突 圍(16)
斯巴達克思不敢在特默沙城久留。他知道,義軍還沒有把克拉蘇遠遠地拋開。義軍只有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和作風,在克拉蘇還沒有弄清義軍的真實意圖之前,迅速地北上,這樣才有可能和克拉蘇保持一定的距離。當然,斯巴達克思並不知道,狡詐的克拉蘇早已判斷出了義軍的動向。
斯巴達克思把部隊簡單地整編了一下,就率軍繼續北上了。雖然義軍連續地奔波非常地勞累,但比起被困勒金城來,義軍士兵們還是很快樂的。因為,他們至少是有吃有穿,不必再挨餓受凍了。義軍部隊這次沒有經過康森西亞城,而是直接由特默沙城開往杜利城。
在義軍部隊殿後的卡士都斯向斯巴達克思報告說,五十公里之外,沒有發現克拉蘇的軍隊。斯巴達克思略略地放下了心,便命令部隊在杜利城裡休息半天。所謂的“休息”,當然是指讓義軍士兵們好好地睡一覺了。
斯巴達克思把部隊開到杜利城裡來休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義軍部隊當初南下的時候,為了同克拉蘇爭時間,搶速度,曾把軍隊中所有的女人,都留在了杜利城附近。這其中,就有那個達萊雅。斯巴達克思的意思是,這次義軍二度北上,什麼時候能再回來,恐怕就很難說了,所以,他要趁這次休息之機,讓那些有女人的義軍戰士,去和他們的女人道個別。當然,斯巴達克思也肯定是要去見上達萊雅一面的,不光是達萊雅,還有長得幾乎是同他一模一樣的他的兒子。
義軍在杜利城駐紮下來之後,斯巴達克思並沒有馬上就去見達萊雅,而是首先找到了卡士都斯。他對卡士都斯道:“克拉蘇一時還沒有追上來,你也趁這個時間,和希絲去告個別吧。”
卡士都斯面容一變。希絲,希絲在哪兒?她的屍骨,恐怕早就腐爛了吧?斯巴達克思見卡士都斯不作聲,又見他臉色十分地怪異,便又輕輕地問道:“卡士都斯,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去見希絲一面?”
卡士都斯的眼淚差點要落下來。他掙扎著笑了一下道:“斯巴達克思,沒有這個必要了……我,還是去偵察一下克拉蘇追上來沒有……”卡士都斯說著就要離開,斯巴達克思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道:“你不要走,我有話問你……”
斯巴達克思雖然還不知道希絲早已不在人世,但他卻從卡士都斯這一次的表現上,想起了上一次在杜利城的情景。他繼續抓住卡士都斯的肩膀道:“跟我說實話,你和希絲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卡士都斯竭力裝作很平靜的樣子道:“沒有,沒發生什麼事。我和希絲,一切很好……”
斯巴達克思不僅一直抓著卡士都斯的肩膀,而且還抓得非常地緊,似乎他只要一鬆手,卡士都斯就會從他的面前消失。“卡士都斯,不要騙我,上一次,在杜利城的時候,我叫你讓希絲和達萊雅住在一起,你說她倆兒住在一塊兒不合適,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你有些不對頭。現在,我叫你去和希絲告個別,你又說沒有必要,你,你和希絲,到底是怎麼了?”
斯巴達克思繼續道:“卡士都斯,如果你真的不想對我說,那就算了,我不會逼你的。只是,我們是兄弟,如果你和希絲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你還是應該告訴我的……”斯巴達克思說完,鬆了卡士都斯的肩,轉身就要離去。突然,卡士都斯哽咽著叫道:“斯巴達克思,希絲她……早就死了啊……”
突 圍(17)
卡士都斯再也忍耐不住,熱淚奪眶而出。他就這麼一串眼淚一串話地把希絲和奧爾齊爾之間、希絲和自己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末了,卡士都斯抽搐著道:“斯巴達克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