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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童望也不會去傻的去反駁王韶,撇了撇嘴,翻看一邊堆著的冊子山,最後丟了一本給陸寧華:“這是水車全部的進行情況,現在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大概過兩天左右下水執行。”他也和陸寧華做了兩年的上下屬了,陸寧華這一會兒突然跑過來是做什麼,那裡會不知道。
陸寧華笑眯眯的接過,她在這世界弄不出蒸汽機發電機的,不過弄個水車出來還是沒問題的。只有把人力從繁重的事物中解脫出來,她這個就幾千號人的陸莊才會真正發展不是?
☆、19第十八章
這一回去水車房的路上就只有陸寧華和鄭銘兩個人了,童望說有事要王韶幫忙,把人給要走掉了。兩人之間少了王韶,頓時氣氛就變得古怪起來。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於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稚子的朗讀聲隱隱約約的從遠方傳來,鄭銘倒是更為驚訝了:“這裡還有私塾?”
陸寧華聽著這首詩經略微有些失神,頓了一下才道:“只是一個落魄書生而已。”學校之類的事情她是有打算辦,可是錦山忙著發展一直都沒有什麼餘錢,而且書生這類人都是金貴事物,讓他到深山老林裡頭教一群泥腿子的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太年輕的心高氣傲不願意來,一心想著科舉一躍龍門,心灰意冷的都是一些白髮蒼蒼的老人。
這錦山之中蛇蟲鼠蟻從來不少,最初一批來錦山的人,水土不服病倒了一片人也不是假的,陸寧華還真的不敢讓老人家過來。不過雖然這樣的情況找人很困難,也不是真的完全找不到,只是陸寧華不願意那些書生把孩子們都教成榆木腦袋。
而在兩個月前錦山的船外出交易回來,忽然間發現船底多了一個人,而且鼻青臉腫的都被人打暈過去了。船工們無奈給送到錦山的郎中那裡了。
而這位書生醒過來,稍微見識一下錦山的東西,馬上就賴在這裡不肯走了。最誇張的一次那直接就抱著童望的大腿哭,好像把他丟出去就是要他命一樣。用他的話來說,也確實是要他命。
他說他在外面有著三百萬的債款,十幾個幫派在追殺他,江湖中無論善惡都恨他入骨,他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世外桃源的地方,想要在這裡安度晚年。
對於被抱住大腿的童望來說,他腦子裡只有一句話——他居然看到比陸寧華還更加厚臉皮的人了!
最後這個名字叫做董臨的書生還是被留下來了,當然,董臨這樣突然混進來的人是被錦山人緊密監視著的,一直到前段時間查出來他的身份情況才作罷。
這位董臨是以作假古董為生的手藝人,那一會是騙到了一個他所不能惹的人,被套麻袋痛揍一通要丟河裡淹死,他機緣巧合逃脫,躲在錦山的船艙中一直到這船開船之後才鬆了一個口氣暈過去。
作假古董也是需要一定的文化功底的,至少所有的字都認的,三字經千字文也都學過,再高一點的也懂的一些詩經論語,教導小孩子那是夠了,於是童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董臨在錦山辦小私塾的事。比較讓陸寧華驚喜的倒是董臨的算術天賦,她花了一天教了他十個阿拉伯數字,還有兩位數的加減乘除,董臨馬上就記住了。
於是錦山這個不倫不類的小私塾就這樣建立了起來。
見陸寧華不想多說的樣子,鄭銘倒也是沒有在追問什麼,只是這四周卻是看得更勤快了。他很敏感的注意到陸寧華並不喜歡自己踏入這塊地方,就像是劃出了一個圈子,這個地方都是她的私人領域,對於別人的入侵本能得帶有一種敵視感。而更讓鄭銘不舒服的是,他是那個入侵的別人,而王韶卻是被陸寧華劃在了自己人的一邊。這個認知讓鄭銘十分的憤然和委屈,明明他才是最先認識陸寧華的不是嗎?
不過鄭銘越看越有意思,倒是暫時把心頭的感覺拋去了。這錦山中並不缺水,而且土質也不差,於是除了山腳下的一片田地之外,山上還開有一片片的梯田。水從頂上的泥土裡溢位來,順著梯田一直往下走,最終流入河中,成功的完成了一次次的灌溉。
然後是各家各院的園子裡,三兩個少女婦人圍著一臺木質器具,兩個人上下壓著換線,另外一人手中梭子一丟到了另外一處,如此飛快的織著布。或者做別的如縫衣繡花,甚至於還有曬著藥草乾貨,做著吃食的。便是孩童也沒有閒著,都幫著自己的母親姐姐們打著下手。
對於這樣忙碌的生活,鄭銘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臉上有著抱怨的表情,一個個都十分充實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