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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八下地注意著燈光照不到的每個角落,時而心不在焉地回答著盧傑爾伯爵的問話。
盧傑爾伯爵的確稱一位非同凡響的鑑賞家。他諳熟日本美術史,透過翻譯,他這些藝術珍品所作的批價句句深中肯綮,鞭辟入裡。最使鷲尾侯爵感到喜不自禁的,是眼前這位卓越的文物鑑賞家久久佇立在一幅名叫《閻魔天像》的藤原時代的絢麗多彩的像畫,和另一同時代作品——阿彌陀如來佛木雕鍍金坐像面前。這兩件文物都是侯爵珍藏多年、價值難以金錢計算衡量的珍品瑰寶。盧傑爾伯爵流連忘返的神態,極大地滿足了鷲尾侯爵的虛榮心。
一行人緩緩前移,來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梯後呈三角形的黑暗處有一樣乍看上去讓人膽寒的東西。雖然是一尊時代不算久遠的金光燦爛的等身鍍金大佛像,但在昏濛濛的燈光下,立在角落裡放射著異樣的光澤。
美子小姐一進美術館就一直盯著這尊立在角落裡的鍍金佛像。金面孔……金衣裳……
她心裡直發毛,懷疑它是個活生生的人扮裝的。
離它愈近,似乎愈感到這尊有著膘悍男人一般體魄的佛像在悄悄地呼吸。似乎那柔和的嘴唇轉瞬間就會變成彎彎的月亮形狀,吐著一絲鮮血,嘻嘻嘻地怪笑。美子小姐愈想愈怕,不禁汗毛倒豎,差一點失聲驚叫起來。
侯爵本人雖然他感到惶恐不安,但還不至於象女兒美子那樣六神無主。他走到鍍金佛像面前,湊過臉去仔細瞅了瞅,彷彿要看透佛像的五臟六肺,然後,猛一伸手,用力捏住佛像的手腕。他心裡在想,這尊佛像如果真是活人,應該感覺得到活人的體溫,它應該臺同真人一般柔軟。
“哈哈哈哈……”突然放聲大笑的盧傑爾伯爵似乎察覺到了鷲尾侯爵的心思,“看業,那個叫做黃金假面人的怪賊至今還沒被抓住呀!他相貌長得大概就象這尊佛像吧?
肯定沒錯兒,是不是,侯爵大人,啊哈哈哈……“
大使的話使主人鷲尾侯爵為自己方才怯懦的舉動深感難為情。他一縮回手。
幾乎就在侯爵從佛像身縮回手來的同時,美子小姐突然發出“啊——!”地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周圍的人被這陡然而來的驚叫聲嚇得跳了起來。侯爵小姐那瞪得快要眥裂的雙眼,直呆呆地盯著鍍金佛像後面那扇小窗戶。只見她面無人色,煞白如紙,一副馬上就要暈倒過去的樣子。
人們看見視窗一個奇怪的人的面孔一閃即逝。的確有人在暗中監視大使一行。而且是一個從未露過面的陌生人的面孔,既然不是別墅裡的傭人,也不是正在警戒的警察。
鷲尾侯爵刻不容緩地飛奔過去,一把推開窗戶。
一個人影飛快馬加鞭滑下房簷逃走了。高個子、留著姑娘一樣的長髮,黑色條紋木棉和服下,穿一條黑斜紋嗶嘰和式裙褲,裝束委實奇怪得難以形容。
“站住!”
侯爵大吼一聲,見逃走的男人回眸一笑,還施了一禮。披肩長髮上,露出一張阿伊奴土人酋長一樣滿臉鬍鬚的猙獰面孔“你是誰?剛才在幹什麼?”
在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在回答主人鷲尾侯爵的問語之前,管家三好老人突然從一邊插話道。
“木場先生,你幹這種勾當不是讓我難堪嗎?我再也不能留你了,一天也不行!……
老爺,實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其實,這人是我……“
“行了!我知道了。是你信奉的天理教的傳教士吧?”主人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放心地說。
“你對他說,今後再不可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別捅漏子!”
老管家是天理教虔誠的信徒。他的住所,經常有四方佈道傳教的傳教士到此留宿。
木場先生就屬這類人物。雖然與管家素不相識,但見他持有教會的介紹信,也就放心地讓他留宿了。後來詢問他為什麼要鬼鬼祟祟地偷看,他說想瞧瞧新任的某國大使閣下長的是怎樣一副尊容。
參觀結束了。賓主雙方都感到了滿足。
浴室裡的妖魔
侯爵小姐美一陣子每天夜裡上床就寢之前,總有去洗澡間淨身的習慣。今天接待宴請完大使一行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她還是想洗個澡,好好恢復一下接待上等貴賓後身體的疲乏和黃金假面人帶來的恐怖情緒。
等侍女小雪幫助脫去和服,身子浸在大理石浴盆裡時,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
純白的大理石映著炫目的燈光。雖說是在深夜,但有膽大的侍女小雪拿著俗巾在門外,美子也敢放心大膽地洗個痛快的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