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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等人至此勘驗。”

那岑夫子應了一聲,足尖輕點,兩三下就消失在我們面前。謝溶這才對我道:“鳳先生,我知你在勘驗之術上頗有造詣。主官未至之前,能否請先生先行驗看?”

“謝先生有命,鳳君豈敢推辭!只是依碧落律所載,勘驗屍身為主官權責,鳳君一介草民,如何逾矩?”

謝溶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牌,向我說道:“當今聖上御賜,許我全權處置北極書院諸事,事急從權,一切在我。”

既然他這樣說了,我也只有接手。我也不再客套,走到那屍身面前。阿恆跟在我身後,無言地遞了他的手帕給我。

那屍體坐靠在一棵梅樹旁,聽阿恆說起,第一發現人便是謝清兒。他們當時在這梅林裡追跑,謝清兒被這屍身絆了一下,便驚叫起來。

我仔細看那屍身,看容貌和面板的狀態,應該尚不足二十歲。雖然因失溫而面色青白,然而只看那輪廓與五官也不難想到,他在生之時,也是俊秀少年。正面傷口五處,分佈在胸膛和小腹,背部亦有一處傷口。根據出血量判斷,此處就是第一現場;而致命傷,應該就是兇器所在處——心臟。

我蹲下身,拉起他的手腕,在左臂上也有一處刀傷,初步可以判定這是防禦傷。他與兇手之間,應該有一場打鬥才是。我看向阿恆,問道:

“阿恆,你以為如何?”

“阿恆以為,這兇徒的第一刀,應是從背後刺來。”阿恆沉吟了一下,迎著我鼓勵的目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擊未得手,這被殺之人轉過身來,用胳膊擋了第二刀。之後那兇徒又是胡亂刺了這許多刀,最後一刀插中心臟,方才害了這人性命。”

我點點頭,阿恆的判斷於我基本一致。孺子可教啊!

被殺的過程之後,就是確定死亡時間了。如今手邊沒有工具箱,我只有根據屍斑與外界溫度,初步斷定。

按照法醫學理論,根據屍體的表徵來判斷死亡時間時,死亡時間與外界溫度呈反比。也就是說,同樣是產生屍斑,在夏天,屍斑在2個小時就會出現;可是冬天,這個時間就可能會延遲到四小時。

我掀開屍體的衣襟,他的背部和腰部已經形成了紫紅色的屍斑,用手按上去,顏色褪下又馬上聚集。這屍體死亡還未足10小時。

“阿恆,切開此處看看。”我指向一處屍斑。阿恆應了一聲,按照我的要求將那屍斑劃開,還有血液從那斷面流出。看來這屍身尚處於墜積期。按照這樣推斷,這死亡時間,最早也在半夜時分了。

“此人的身份,謝先生可知道?”我問道。

“他便是適才我與岑夫子所說的覺安。”謝溶一臉沉痛,揭曉了這人的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恢復,撒花吧撒花~~

解連環

現場的氣氛,連呼吸都覺得壓抑。謝家的少爺們都睜大眼睛鎖定我,跟著我四處遊走。畢竟將門無犬子,這樣的情況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好奇多過驚嚇了。

我再看了一眼屍體,對謝溶道:“謝先生,可否將值夜之人喚來,允鳳君相詢。”

謝溶點點頭,道:“鳳先生還有何吩咐,一併講來。”

“若能將昨夜子時之後,所有山上之人全部請來此地,那便再好不過。”根據初步判斷,這人的死亡時間,絕對不可能早於子時,那所有在山上的人,便都有了嫌疑。

“人命關天,一切皆要仰賴鳳先生,北極書院上下人等,無不從命。”謝溶非常大方地說道:“依據書院制度,旬假之日,當值與留宿者,皆有記錄。請稍待片刻,我親自將這名簿取與先生。”

謝溶也是眉眼通透之人,如今在場的當值學生,現在都逃不了嫌疑,若讓他們去取這東西,我們都不可能放心。

謝溶的速度也很快,不消片刻,名簿已經遞到了我手上。我用手絹墊著,翻到了有文字記載的最後一頁,那日期卻是前日。昨日的記錄,竟不翼而飛了。我將名簿舉起來,果不其然,在墨跡與空白的縫隙裡,有撕掉的痕跡。

我看向謝溶,道:“先生可曾有翻開此名簿檢視。”

“既請了鳳先生,謝溶自當迴避。是以並未翻開驗看。”謝溶皺起眉,道:“這名簿被人撕了去亦不打緊。”

“謝先生,鳳君以為,這屍身還需等官府中人至此,方好移動。只是這名簿之中,應該還有可勘之處。只是露天之地多有不便——”

“這是自然,先生可至我書房。鳳先生所需,竟可如數告知。”謝溶非常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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