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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衡忽然接上來厲聲說著,驚得眾臣立刻反應了過來,一半的人低下了頭,開始盤算如何擺正車馬了。
“這,老臣也並不是說皇上的旨意如何,老臣只是想,這個事情對儀萱貴妃並不是很公平……”嚴尚書見蕭若衡把話說明了,便豁出去現出自己的立場,乾脆的把車馬指向寧錚,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希望他會力主反駁。
寧錚依舊跪在那裡,面無表情的低著眉眼。大殿裡忽然又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眼神開始集中在他身上,包括我在內。此時東陽候不在,除了蕭若衡之外掌握最大兵權的就是他,他的立場太過重要,更說不定大臣們都早已向他示好過。
不知間隔了多久的時間,也許並不長,寧錚終於抬起了頭,看了看我,隨即便直視著皇上,只說了五個字:“臣,謹遵聖旨。”
靜言哥哥不語,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寧錚,似乎要從他的話中,他的眼中看出他心意的真假,許久,終於疲憊的點點頭,嘴角又湧出一股鮮血。
寧錚短短的幾個字,卻讓大臣們瞬間喪了氣,沒了最後一個希望,誰主天下又幹他們屁事!
我看著這些大臣們一個個又低下了頭,直視著寧錚,在心裡說了句:“謝謝你,謝謝你肯讓靜言哥哥放心。即使你會反悔,我仍舊感激你今天的這句話。”
我不再理會這些大臣,依舊跪在龍榻旁,輕輕的擦拭去靜言哥哥嘴角的鮮血。
“雲衣,你答應我幾件事。”靜言哥哥握住我的手,輕聲說著。
我微笑著,用力點點頭。
“不管真相如何,請善待可兒,和她的孩子,我要我的妻子,我的兒女,平安的活著。你答應我。”靜言哥哥慢慢的說著,眼角有淚滑落。
“靜言哥哥,雲衣答應你,善待可兒和她的孩子,只要我活著,我便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們一分一毫。”我握緊了靜言哥哥的手,說出了自己對靜言哥哥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誓言。
靜言哥哥欣慰的微笑起來:“我知道你做得到,你再討厭她,也做得到。”
“靜言哥哥,不要再說了,你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去請太醫過來好不好?”
“雲衣,你記得嗎?”靜言哥哥答非所問,反而愈發緊的握住我的手,眼睛卻不再看我,眼神飄散著,恍惚著:“鳳儀是吃不得桂花糕的,鳳儀說過,若是她生的是公主,希望能像你。”
我淚如雨下,哽咽著答應著:“是,是,我以後不會讓姐姐再吃到桂花糕。若是姐姐生了公主,一定是像我的。靜言哥哥,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雲衣,那個瀑布懸崖,我拋下了你,對不起,對不起,蕭太傅說出了真相,可我又如何能認你竟是……竟是……我很高興……”靜言哥哥的聲音愈來愈小,忽然間看向我,微笑著,鬆開了他握著我的手,隨即,閉上了眼睛,永遠的。
手臂上的胎記,隨著靜言哥哥的逝去,徹底的灼燒起來,那樣的痛,痛徹心扉。
靜言哥哥,這就走了嗎?
那個在小的時候經常溫和的拍著我的額頭,叫我小胖豬的靜言哥哥,就走了嗎?
那個喜歡看我與蕭若衡拌嘴,並永遠站在我這邊的靜言哥哥,就走了嗎?
那個娶了我的姐姐,並對我說愛她的靜言哥哥,就走了嗎?
那個半生憂患,沒感受過一日溫暖的靜言哥哥,就走了嗎?
那個名義上是皇帝,可連自己的後宮都危機重重的靜言哥哥,就走了嗎?
那個胸懷大志,滿腹經綸,機智果敢的靜言哥哥,就走了嗎?
那個對我無條件的信任,甚至連最無助的時候都會對我說心裡話的靜言哥哥,就走了嗎?
是的,他走了。
無論我再怎麼哭喊,再怎麼不捨,他還是走了。
我不知道這宮裡的人為他而悲傷的究竟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後,留給我的後宮,該怎麼辦。我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把這後宮留給我,我的姐姐該怎麼辦,甚至姐姐腹中的胎兒……
我淚眼模糊的,看著蕭若衡輕輕的翻過靜言哥哥的身體,使他能夠看上去舒服、尊嚴的平躺在龍榻上,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瘦,這麼憔悴。在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個花心的皇上,他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時,他用生命為代價,詮解釋了愛的最高真諦。我絕望的扶著榻柱,眼淚仍流著,無聲無息。
“皇上,皇上啊……”大臣們,在大殿上震耳欲聾的哭聲響起,一片悲號之聲。
大明文帝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