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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鍾昂曾經勸過朱女士了吧?
不過我耿耿於懷的是——“這樣一來,小婭的壓力也很大,她也許會以為母親討厭她殘廢。”
“是。但朱女士無法體會那麼多,她是個直來直往、並不細緻的人,一心想給女兒最好的之外,其它她並沒有去想。”
我嘆氣,望了望他碗中有一片叉燒肉,伸手取了來,丟入口中,才又道:“我多希望每一個小孩都是快樂的。”
“我們可以努力去使不快樂的孩子減少。”他將碗放到我面前,可見是認命的任我放肆了。
我又挑了一顆鵪鶉蛋丟入口——“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熟悉的尖嘯又由門口傳來,嚇得我口中那顆來不及咬的鵪鶉蛋直往咽喉的方向滾去。我張口想大喊,但鍾昂的動作更快,飛快的貼在我身後,雙手交抱在我胸口,用力一擠——“啵!”
差點使我致命的鵪鶉蛋遠遠的彈到門口,差點砸到尖叫的文書滿小姐。
“你——你——”我努力擠出的聲音一如七十老嫗,但仍堅持發表劫後餘生的感言:“你出現時都不敲門的嗎?如果我是可笑的死於一鵪鶉蛋梗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介意的是死法?”鍾昂拍著我的背,忍不住問著,似乎不相信他聽到了什麼。
我“撥冗”回應他:“對呀,‘生得精采,死得漂亮'。如果我今天是死於救人一命,死於天災人禍,那我還可以接受,但我絕不允許我的墓碑上刻著:此姝被一顆鵪鶉蛋噎死;或死於自殺什麼的。
人死要留名也不是這種留法,對不對?“我振振有詞的發表完高見,尋求在場兩位聽眾的認同。
被嚇楞的文小姐乖乖點頭,倒是鍾昂不為所動。
他對我笑了笑,才轉頭看文小姐:“有事嗎?”
我想她八成被剛才的事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了。許久、許久她才回道:“有——有杜小姐的訪客。”
“訪客?有誰會知道我在這兒?”我訝然問著,拍著胸口邁步走出去。
“杜小姐,你還沒解釋剛才的事——”文小姐猛然回想起剛才的畫面,急叫住我。
我揮揮手打發:“如果你認為你有權利質問,鍾昂人也在,你問他吧,別找我,我很忙的。”
不再理會他們,我快步走到會客室,倒真的是嚇了一大跳!
“嚇!死小子,你的工作真的有排到西元二千年嗎?怎麼老見你跟在我屁股後面跑來跑去去?”
還有誰?原來是谷亮鴻死小子是也。
“我剛從日本回來。”谷亮鴻申明他絕非遊手好閒之輩。
“鍾老太太告訴你我在花蓮的嗎?”想也知道。
“對,你還裝作沒受傷的樣子,明明你就是很傷心,不然你不會來花蓮療傷!”谷小子哀痛欲絕的表演著。
誰規定我前來花蓮一定是在療傷?我熱愛“趴趴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們這些傢伙簡直是反應過度,拚命強化我“婚變”的傷心。弄到最後,如果我一點也不傷心,豈不是無法因應觀眾的需求?罪過呀!
只是,我何必扮悲劇角色滿足他們的安慰欲與幻想欲?我又不是閒到想上吊了。
我看到他拿下鴨舌帽與太陽眼鏡之類的變臉道具,就知道這傢伙決定要與我長談以滿足他被痛罵的慾望。
“喂!如果你很忙的話,這邊飛機很方便,你快回臺北當你的萬人迷吧。”他想演講,還得看我有沒有興趣聽呢。
“你就只會趕我走!”他抱怨。
“老是巴著我像什麼話。”我噓他。
“我特地請三天假來陪你遊山玩水耶!”他叫。
“拜託,你才剛來,而我來七天了。你想陪我玩,卻是我來當導遊,累的是我,你這傢伙竟敢一副施恩的口氣,欠揍!”
他與我大眼瞪小眼良久。一向口舌爭不過我的人,只得乖乖敗陣,頹坐在長沙發上,坐沒坐相。
我這人一向最有愛心了。看他有心事的面孔,我也只好放下利牙尖舌,坐在他身邊與他勾肩搭背:“你又惹到麻煩了嗎?來,告訴姐姐,我恩賜你一分鐘的告解時間。”
“有一個日本女模特兒喜歡上我。”他有絲煩躁的訴說著。
“這種事常發生呀!有啥稀奇?對了,她會說中文嗎?不然你怎麼知道她的情意?”
“她不會說中文,她只是在拍廣告完後,直接吻住我。”他耙耙頭髮,看來極其苦惱。
“造勢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