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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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地人都會看到這個番外了。”
“要做這些事情,少了監察院的八大處怎麼成事?你這是在威脅朕?要讓天下子民瞧朕的笑話?”皇帝嘴角微翹笑了笑。
“不敢,只是請陛下三思,今日之事必當震驚天下,無論史官是否能挺起腰桿來,卻還有野史裨論,總是會記在書頁上,留在青史中。”
範閒微微低頭,平靜說道:“陛下乃一代明君,無論是我這個前監察院院長喪心病狂,還是賀大學士死有餘辜,寫在紙面上終究是不好看的,可若是陛下聖目如炬,想必又是另一番議論。”
“聽上去似乎是個可行的法子,然而若真地這般,豈不是朝廷寡恩?”皇帝陛下不知道是真地被範閒說動了,冷漠而譏諷地看著這個兒子。“但凡臣子,終究不過是陛下的奴才,一個奴才死便死了,死後卻能全陛下恩威,也算是他地光彩。”範閒的這句話說的何其刻薄,卻不知道是在諷刺自己以及朝廷裡的官員,還是已經死了的賀大學士,還是……面前這位總是不忘溫仁二字的冷酷君
“朝廷行事自有法度,即便賀宗緯有罪該拿,自該由某司索拿入獄,好生審問。明正典刑,豈能粗暴妄殺?”皇帝陛下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出範閒話語裡的諷刺,冷漠說道。
“然。故今日因義憤出手之官員有罪,然而終究是上體天心,罪有可赦,至於我這個喪心病狂的暴徒,自然是赦無可赦。”範閒微澀一笑。說道:“以我之一命,換天下議論平息,想必沒有人會覺得賀宗緯吃虧。”
皇帝陛下聽著這看似溫和,實則冷厲地話語。卻並未動容。說道:“然則朕……終究是對賀大學士心中有愧。”
“死者已矣。”範閒不輕不重地吐了四個字出來。
不料皇帝的面上忽地生出一抹悵然陰晦之色,靜靜地望著他,半晌後說道:“若真是死者已矣,你今日又怎會入宮?”
範閒沉默不語,圍繞這個話題,皇帝陛下與他之間早已無需再論,上一次入宮關於父皇與陛下之間稱呼的差異,便已經描出這個分岔地模樣,而今日範閒入宮的絕決之態。更是將他的來意闡釋的一清二楚。
只是關於今日京都風雨的這些話,範閒終是要說清楚地,因為朝廷究竟如何定性今日的殺戮,哪怕僅僅是風向上的些許轉變,都會給那些忠於自己的部屬帶來程度完全不一樣地打擊。天子一言。其重如天。
西山書坊和澹泊書局早就已經做好了印發天下地準備,但是範閒確實不是想用區區清名來威脅皇帝。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地事情。他只是太過了解皇帝陛下的刻厲無情,一切以利益為先的理念。
賀宗緯既然已經死了,無論他生前怎樣得到皇帝的器重和賞識,可一旦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那就只不過是一個再也沒有用處的奴才,對於一般的臣子官員,慶帝均視之如奴,這便是一個令人寒冷到心底的事實。
怎樣讓賀大學士的死亡不過於動搖慶國地朝堂根基,才是皇帝陛下考慮的重中之重。而範閒就是試圖用自己準備好的策略來說服陛下接受,至於毒殺大臣的罪是逃不了的,他也並不想逃,他今天地鐵血所為已經觸及到了一個封建王朝地底線,無論是站在皇帝的立場上,還是天下士林官場地立場上,偌大的慶國,定沒有他範閒容身之地。
更奇妙的是,天子皇家總要講究一個溫仁氣度,即便視萬民如螻蟻的君主,根本不在意一位臣子的死亡,暗底裡有些什麼刻厲的念頭,可是再如何親近的臣子在提出建議的時候,也會小心翼翼地扯出大義之旗來遮掩,斷不會像範閒今天這般,說的如此赤裸,如此下作。
範閒偏這樣做了,偏這樣說了,偏生皇帝陛下不以為怍,竟也就這樣隨便聽了。世上大概也只有這對天家父子間,才會有這樣赤裸血腥無恥的對話,若此時二人身旁有人聽見二人談話的內容,除了驚駭於內容本身之外,也一定會注意到另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冬日荒宮裡,自交談至今,範閒不禮,不拜,不跪,不稱臣,只稱我,淡然以應,剖心以言,好不放肆。
皇帝縱容了範閒的放肆,因為他的眸子深處有一抹淡淡的涼意,只是有些厭憎地揮了揮手。別的人或許看不懂皇帝陛下每一個動作裡面的含意,然而範閒不同,他迅疾站直了身體,面色恢復了平靜,精神微振,知道今日之事的定斷會有些許偏差,雖然罪名只是差了少許,但朝廷明著緝拿和暗底裡的打擊,在程度上的差別卻是極大。
一陣悽風拂過,二人身後長草上的小雪被捲了起來,紛紛地落在二人的身上,更添幾分寒冷與嚴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