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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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使者,有種誰都不知道的控制方法,不然五竹也不會變成沒有人味的機器。
雖然五竹當年的人味兒也並不是太足。
“我叫範閒,那天就說過了,雖然你忘了,但我想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和你有關,和我也有關,希望你能記起一些什麼。當然,就算你記起來了,也許你也無法打破你心靈上的那道枷索,但我們總要嘗試一下。”
“至少你不想殺我,這大概是你本能裡的東西,挺好不是?”範閒順著筆直的鐵釺望著冰冷的五竹叔臉龐,想笑一笑,卻險些哭了出來,強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伏了內心的情緒,然後開始說道:“很久以前,有個長的挺漂亮的小女孩在這間廟裡和你一起生活。你還記得嗎?”
五竹手裡穩絲不動地鐵釺尖兒隨著範閒的深呼吸,一進一縮,奇妙無比,卻依然貼在範閒的咽喉上,就像範閒說話時咽喉的顫動,也也陪伴著鐵釺發生著位移,只是這種移動極其微小。甚至小到肉眼都無法看清的程度。
範閒也不理會五竹叔究竟還記得多少,平靜而誠懇地繼續敘述著與五竹有關的故事,那個帶著他逃離了神廟的小姑娘,他們一起去了東夷城,見到一個白痴,做了一些事情,然後去了澹州。見到了一群白痴外加一個太監白痴,再然後地事情……
天空的雪緩緩地飄灑著,給神廟四周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感覺和悲壯感覺。神廟裡那位老者,或許在透過無聲的方式,不停地催促著五竹的行動。而範閒時而咳嗽,時而沉默,異常沙啞疲憊的聲音。卻像是完全相反的指令,讓五竹保持著眼下地姿式,一動不動地坐在神廟的門口。
漸漸白雪蓋上了兩個人的身體,五竹明明靠神廟簷下更近一些,但身上積的雪更多些,或許是因為他的身體溫度比較低地緣故。
天氣越來越冷,範閒身上的雪化了,順著皮襖向下流著。寒意沁進了他的身體,讓他地咳嗽更加頻繁,然而他的話語沒有絲毫中斷,依然不止歇地述說著過往,一切關於五竹的過往。
“那輛馬車上的畫面總像是在倒帶……”範閒咳了兩聲,用袖角擦拭了一下已然化成冰屑的鼻涕。雖狼狽不堪。但眼裡的亮光沒有絲毫減弱,他知道這場心戰。便在於與神廟對五竹叔的控制做戰,他沒有絲毫放鬆的餘地。
“在澹州你開了一家雜貨鋪,不過生意可不大好,經常關門,你臉上又總是冷冰冰地,當然沒有人願意照看你的生意。”
範閒有些酸楚地笑了起來,沙啞著聲音繼續說道:“當然,我願意照看你的生意,雖然我那時候年紀還小,不過你經常準備一些好酒給我喝。”
說著說著,範閒自己似乎都回到了重生後的童年時光,雖然那時候的澹州的生活顯得有些枯燥乏味,奶奶待自己也是嚴中有慈,不肯放鬆功課,而且澹州城地百姓也沒有讓他有大殺四方地機會,只是拼命地修行著霸道功訣,跟著費先生到處挖屍,努力地背誦監察院的院務條例以及執行細則,還要防止著被人暗殺……
然而那畢竟是範閒這兩生中最快樂地日子,不僅僅是因為澹州的海風清爽,茶花滿山極為漂亮,也不是因為冬兒姐姐的溫柔,四大丫環的嬌俏可人,最大的原因便是因為那間雜貨鋪,雜貨鋪裡那個冰冷的瞎子少年僕人,懸崖上的黃花,棍棒下的教育。
範閒一面敘說著,一面有些出神,想到小時候去雜貨鋪偷酒喝,五竹叔總是會切蘿蔔絲給自己下酒,卻根本不管自己才幾歲大,唇角不禁泛起了一絲溫暖。
就像是變戲法一樣,範閒從身上臃腫的皮襖裡掏出一根蘿蔔,又摸出了一把菜刀,開始斫斫斫斫地神廟門口的青石地上切蘿蔔,神廟門前的青石地歷經千萬年的風霜冰雪,卻依然是那樣的平滑,用來當菜板,雖然稍嫌生硬,卻也是別有一番脆勁兒。
刀下若飛,不過片刻功夫,一根被凍的脆脆的蘿蔔,就被切成了粗細極為一致的蘿蔔絲兒,平齊地碼在了青石地上。
在切蘿蔔絲的時候,範閒沒有說話,五竹卻偏了偏頭,隔著黑布平靜地看著範閒手中的刀和那根蘿蔔,似乎不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事。
在神廟門口切蘿蔔絲兒,若範閒能夠活下去,想必是他這輩子所做的最囂張的事情,比從皇城上跳下去殺秦業更囂張,比衝入皇宮打了老太后一耳光更囂張,甚至比單劍入宮刺殺皇帝老子還要囂張!
然而五竹似乎依然沒有記起什麼來,只是好奇範閒這個無聊的舉動。範閒低著頭,嘆了口氣,將菜刀扔在了一旁,指著身前的蘿蔔絲,語氣淡然說道:“當年你總嫌我的蘿蔔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