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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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地一聲脆響,自天外飛至的茶杯狠狠地釘在了陳萍萍瘦弱的胸膛之上,不知有幾根胸骨就此斷裂。
無數碎成粉末一般的瓷屑,就像無數根毛針,扎入了陳萍萍的身軀之中,其痛其癢,非凡人所能承受。
一口黑血從陳萍萍的雙唇裡噴了出來,打溼了胸襟。緊接著,空氣中一股無形無質的磅礴真氣洶湧而來,於剎那間制住他體內殘存的三經六脈,控制住了他每一根肌肉的執行,令他不能言語,不能動作,無法瞭解自己的生命。
更可怖的是那道皇氣十足的王道真氣,竟是隔著空氣,隔著衣衫,迅疾地滲入了他的體內,沿襲著他經脈行走四方,轉瞬間將這位老院長早已服下的劇毒緩緩地逼了出去。
空中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地握著陳萍萍枯乾的身軀,將他從黑色的輪椅上提了起來,懸停在半空之中,看上去這個場景顯得格外詭異。
陳萍萍花白的頭髮早已亂了,潦亂不堪地散落在他的額前,輕輕地覆在臉部的深深皺紋之上,衣衫上全是東一道西一道的裂口,整個人的生命氣息,在一瞬間內,被壓制到了死亡的邊緣。
然而這位老人的眼眸冷漠著,冷酷著,沒有絲毫畏懼,只是帶著一絲惋惜,一絲不屑,漸漸地,他的眼眸中連這些情緒也沒有了,只有平靜。
沉重的腳步聲在御書房內響起,皇帝陛下緩慢而沉重地踏著地面的碎礫,向他走了過來。
皇帝的右手虛張,數道強勁的真氣破空而出,將陳萍萍瘦小的身軀死死地擾在半空之中。
皇帝的眼神冷漠之餘,染著一絲狂怒的血紅之色。
皇帝的雙手微微顫抖,上面全部是鮮血與恐怖地傷口。
皇帝身上龍袍上的那些小洞口開始向外流血,不停地向著體外滲流著,沖掉了傷口上地鐵屑和焦糊的火藥殘留。龍袍已經被薰成了一片黑糊之色。
皇帝受了重傷,那些可以擊穿青石的鋼珠應該還停留在他的體內。但他終究……沒有死。
青瓷杯的碎片在陳萍萍的身體之內,他也開始流血,或許是他體內的血本就不多了,流淌的速度並不快,卻也轉瞬間打溼了他那件破爛的黑色監察院官服。
皇帝走到陳萍萍地身前,胸膛微微起伏,君臣二人的身上全部都是深入骨肉的小裂口,痛到了最深處,血不停地流著。看上去十分相似。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腹處慘不忍睹的傷口,眉角輕輕地顫動了一絲,似乎沒有想到如今地世間,居然還有人能夠讓自己距離死亡如此接近。一股難以自抑的怨恨與憤怒。在這位君主的身體內開始發酵,開始升騰。
皇帝的手扼住了陳萍萍的咽喉,盯著他的眼睛,閃過一抹令人寒到骨子裡的怨毒之意,一字一句說道:“朕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御書房玻璃窗外數道灰影閃過,幾個人猛地撞開了御書房的木門,衝了進來。在園門處,葉重姚太監等幾位大人物遠遠地避著御書房,但卻是清清楚楚聽到了那兩聲巨響。他們心知不妙,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護駕,然而依然遲了。
葉重到的最快。姚太監次之。然而當他們進入御書房後,看著眼前這血淋淋地一幕,卻同時保持了沉默,因為這一幕太過灼痛他們的眼。
他們看到渾身是血的皇帝陛下,扼著渾身是血地陳老院長。他們的內心震駭。不知如何言語。軀從自己手間頹然墮下。摔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腳下的老戰友,老夥伴,老奴才,用冷鬱而怨寒到了極點地聲音說道:“押往監察院地大牢,明日將這逆賊凌遲處死。若在三萬六千刀之前,讓這老狗死了,你們和太醫院的廢物,就給他陪葬。”
葉重和姚太監如墮冰窖,而剛剛滿臉惶急跑到御書房外地賀宗緯聽到這句話,更是嚇的身體顫抖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眼前這令人震驚的一幕,也不是因為陳萍萍的罪名,也不僅僅是因為皇帝陛下那寒到骨子裡,憤怒到骨子裡的旨意。
國朝三十年來,從未有極品大臣被凌遲處死,這是一種最羞辱,最殘忍的死法,更何況,這道旨意所指……是陳萍萍。
然而這三人根本不敢說任何話,他們只是馬上跪了下來,跪到了皇帝陛下的腳下,不敢有絲毫進諫。
皇帝陛下最後看了一眼正用一種譏誚眼神望著自己的陳萍萍,忽然覺得胸腹處火辣辣的痛。
朕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受過傷了?皇帝在心裡這般想著,然後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陛下遇刺,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