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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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字……您只是貪戀這把椅子,你有太多地雄心壯志,或者說野心要去踐酬,你怎麼能夠容許有人可能危害到這個過程?又說回最先前,您只是……不可能永遠讓一個女人隱隱約約地壓制著你。”
聽完這番話,慶帝沉默了許久,不知道這算是預設,還是在思考著自己當年最隱晦的內心活動,許久之後,他冷漠開口說道:“朕便有任何野心雄心,難道不是她給朕的?”
“朕當年只是誠王府的一個不起眼的世子,雖然心有大志,憐民甘苦,想改變這戰亂紛爭的一切,但朕又有何德何能去實現這一切,甚至去夢想這一切?”皇帝微嘲說道:“是她,是你,是範建,是所有所有的人,讓朕一步步走到了龍椅之上,擁有了夢想這一切,實現這一切的可能。”
慶帝的目光尖銳了起來,聲音沉穩了起來,大了起來,微厲說道:“朕既然坐上了這把龍椅,就要完成當年的想法,不論是誰,也不要試圖阻止這一
“當年的想法?”陳萍萍望著他,冷漠說道:“陛下您還記得我們當年的想法?”
“朕知道你這老狗想說什麼。”皇帝坐在軟榻之上,兩袖龍袍如廣雲展開,整個人的身上浮現出一股強大而莊嚴的氣息,如雲間的神祗。沉聲說道:“朕要打下一個大大地江山,一統整個天下,讓三國億萬百姓再不用受戰亂之苦,千秋萬代,難道這不是她的意願?”
慶帝的聲音漸漸高了起來。帶著一聲陰寒看著陳萍萍:“許久未曾像今日這般談話了,朕才發現。原來你這條老狗,居然還是個悲天惘人的角色,但你不要忘了,朕才是慶國的皇帝,朕根本不在意當年地約定,也不在意曾經背離了什麼,但朕……在意她,朕答應她的事情,朕一件一件都在做。所以……不論是你還是範建,哪怕是她從陰間回來,問朕這數十年地作為,朕都可以不屑地看著你們說,只要朕才能做到這一切!”
陳萍萍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是一個神秘的女人,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她很幼稚。只是朕沒有想到,原來你也很幼稚。”皇帝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只有那雙薄薄的嘴唇在微微開啟。話語寒意十足,“治國不是扶花鋤草,不是靖王那個廢物天天自怨自艾就能行了。身為君王,為了達成目標,死任何人都可以。”
“死任何人都可以。”
“所以她死了。”陳萍萍在輪椅上佝僂著身子。憂傷說道:“所有慶國內部的亂因都可以死。比如皇后,比如長公主。比如太子,比如很多很多。但我只是不明白,如今的慶國和以前的慶國又有什麼區別?這天下和二十年前的天下又有什麼區別?陛下你說你才是世間被選擇的那個人,所以為了你地目標,你可以犧牲一切,但如果有一天輪到你被犧牲,你會不會願就此慨然而赴。”
“朕……必將是天下之主,人間之王。”慶帝冷漠說道:“有朕一日,這天下便會好過一日。”
“依然是個虛名罷了。”陳萍萍嘆了口氣,說道:“陛下你精力過人,明目如炬,慶國吏治之好,前所未有,但你死後怎麼辦?人總是要死的。”
旋即這位坐在輪椅上的老跛子揮了揮手,淡淡說道:“你死後哪怕洪水滔天,我忽然想到這句話,我忽然想到這句話問的有些多餘,陛下,我還是高看了了你一層,你終究只是一個被野心佔據了全部身心的普通人,不論是大宗師,還是一代帝王,依舊逃不過這一點。”
皇帝並不如何憤怒,只是望著他淡淡說道:“至少朕當年答應她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在做了。”“是嗎?老奴臨死前,能不能聽陛下講解一二,能讓我死的也安心些,就當陛下給老奴最後地恩典。”
皇帝注意到了陳萍萍唇角的那絲譏諷之意,不知為何,這位君王的心底忽然顫抖了一絲,生起無數地怒意,大概身為帝王,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帝王,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人無視或者刻意輕視於這一生在這片大陸上所造就的功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閉著眼睛,緩緩說道:“朕不需要向你這閹賊解釋什麼,待朕死後,朕自然會一件一件地講給她聽。”
“陛下您死後有臉去見她?”陳萍萍今日完全不似往日,人之將死,其心也明,其志也雄,當著這位天下第一強者的面,他冷漠而刻薄地刮弄著對方地心,“聽說在澹州海畔,你曾經向範閒解釋過這所謂……一件一件地事,您是想安慰自己,還是想透過範閒,讓冥冥之中的她諒解你?”
這句話很淡然,卻恰好刺中了慶帝地心。慶帝睜開雙眼,眼中依然是那片怪異的空濛,面色卻有些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