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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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官職被奪了,所有的權力被收了,所有在意的親人都成了變相的人質,他成了一個白身,成了一個只能在京都裡聽聽小曲,逛逛抱月樓的富貴閒人。
偏生還沒有人替他打報什麼不平,沒有任何人敢替他向陛下去求情,所有的官員市民們,都只是很平淡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甚至都看的有些坦然了。
施恩而不圖報?範閒有這種精神層次嗎?誰也不知道,但在人們的眼裡,小范大人……不,小公爺,不,範閒打從秋天起,很完美地扮演了這個富貴閒人的角色,成天介的只是在京都的街巷裡逛著,在抱月樓裡泡著,在府裡逗弄著孩子,與家裡的女人們說說閒話,看看澹泊書局新出的小說。
書局對門的澹泊醫館依然開著,太醫院的醫正們代替範若若在民間行醫,不知道這是不是那位宮裡冰雪一般的女子對陛下提出的條件。反正范家小姐一直留在深宮之中,範閒也沒法子進宮去看,只好轉了最初的念頭。請妻子多次入宮去看看。
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了一個多月,範府安靜的快要被京都人們忘記了,範閒沉默地快要消失在人們地談論中了。
不過有個地方沒有辦法忘記範閒,那就是太學。因為陛下的旨意雖然奪除了範閒所有的官職,卻扔了他一個太學教習的閒職。約摸二十日前開始,或許是因為在府內當富貴閒人太過無聊的原因。範閒終於從溫柔鄉里掙了起來,開始到太學上課。
古樹臨道的太學一如往常般清幽。範閒來太學上課地訊息,讓那些太學生們激起了起來,在清心池前的那片空地上,時常可以見到數百人聚集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聽著。
範閒地習慣就是在清心池前的石階處給這些學生講課。因為來聽他課的學生太多,所以太學裡安排不過來,只好聽從了他胡鬧的意見,將課堂擺到了天地之間。有人不免想著,或許範閒只是想借著連綿地秋雨,能夠少費些口舌。
上課地內容其實很簡單,主要便是北齊大儒莊墨韓先生,畢一生之功力編修的那些子史經集,南慶太學用了數年的功夫。在澹泊書局的大力支援下,早已將那一馬車書梳理清楚,範閒對於這些書籍也比較熟悉,講起上面的典故來,也用不著怯場。
當然。範閒講課與眾不同。基本上每次都由他安排幾名教習在清心池前侃侃而談,而最後他才親自上陣。和階下的那些學生們辯論一番,至於辯論的內容,由於有些大不敬,所以並沒有傳到太學外面去。
範閒現在雖然什麼都不是,但至少在太學裡,在這些年輕學子們的心中,依舊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至少是有些特權地人物。
這一日秋高氣爽,正是秋意濃時,範閒懶洋洋地結束了一天的課程,也懶得理會那個臉紅脖子粗的學生不肯罷休的言語攻勢,拍了拍雙手,走下了石階,說道:“早就和你們說過,經史子集,我基本上只是能背,但你要我說出什麼微言大義,我卻是說不清楚的。師出必有名地道理我雖然懂,但世上哪有義戰這種東西?不外乎是個藉口。”
“我大慶雄師劍指天下,自然是為解萬民於倒懸……”那名學生帶著十幾位交好地同學,跟著範閒的屁股追了上來,十分不服氣地說著些什麼。
今兒地題目講到了當年大魏朝立國的一段,用比較平實的話語來說,就是雙方在分析戰爭的正義性問題,偏生這個問題卻是範閒最說不清楚,也認為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說清楚的問題。
範閒上了馬車,離開了太學,再也不理會那些後面猶自憤懣不平的學生。馬車在京都的大街上行走片刻,便逃離了太學清靜之中的熱鬧,復又入秋景清漫,他下意識地拉開窗簾,含笑看著車外的街景,但怎麼也掩飾不住眉宇間的那一抹憂鬱。
當了一個月的富貴閒人,這只是表面上的現象,只是想做出一個給朝廷,給宮裡看的現象。在範閒的心裡,一直充斥著一股與他表面平靜安樂完全相反的火焰,只是這把火焰被他壓抑的極好。
而且也是被迫壓抑著,因為眼下的局勢依然沒有讓他看到任何可趁之機。自回京都之後,範閒便再也沒有回過監察院,尤其是將啟年小組的成員全部放逐出京後,便是連與一處的聯絡也變得極為困難。但這並不代表範閒沒有別的情報來源,他很清楚地知道,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皇帝老子已經在言冰雲強悍的協助下,成功地將監察院裡大部分的不定安因子都壓制了下去,而換血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只是看哪一天,才能真正的清洗乾淨。
而江南那邊傳來的訊息,也並不怎麼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