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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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事情想地過於美好。”王十三郎咳了兩聲,新愈的傷口險些迸開,“劍廬明年春天開廬,師父的意思,只是請各地來地賓客見禮。”
按王十三郎說的話,四顧劍大概沒幾天日子好活,慶曆十年春天劍廬開廬,或許便是這位一代劍聖最後一次在人間展現風采。範閒皺眉說道:“各地來的賓客?”
“是的。”王十三郎應道:“包括……北齊來的客人。”
範閒笑了起來,知道四顧劍這老小子在想什麼了,大宗師去後,東夷城根本無力自保,必須擇一根良木休息,請自己和北齊地貴人們前去觀禮,自然是要看這天下兩大勢力誰開的價高,誰的誠意足。
當然,東夷城早已向範閒付出了他地誠意,這個誠意就是王十三郎三年前那個雪夜裡字字如鐵道來的誠意,是王十三郎的鮮血寫就的誠意。
“如果你師傅要求太多,我也幫不了什麼忙。”範閒很認真地向王十三郎說道:“你知道我說的是真心話……罷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他發現王十三郎並沒有注意到,而是目光透過了窗子,投向了院內的某處。
範閒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了一身淡黃衣衫的葉靈兒,葉靈兒此時正坐在暮色之中,一臉平靜望著院外孤伶伶的秋樹,顯得格外落寞。
十三郎的目光很柔軟,很寂寞,或許是草原上的風沙血雨,讓這個溫柔卻壯烈的男子,開始體味到生命的另一個側面,輕聲說道:“這位姑娘很寂寞。”
“她是葉靈兒,我的……徒弟。”範閒微澀說道:“她的寂寞,是我和她所有親人一起犯下的錯……對了,你昏迷的幾天,都是她在照看你。”
王十三郎未曾回頭,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葉靈兒的側影,像是在欣賞一個極美麗的景色。
範閒忽然想到,雪夜裡與十三郎第一次相遇,他用的是鐵相的名字,號稱自己要去抱月樓看盡南慶的美人,唇角不由泛起了一絲笑意,想起一些辭句,一些人。
你靜靜地看著窗外,我默默地看著你,幕色牽著你我,體味溫柔的寂寞。範閒緩緩摩娑著腕上地珠串,彷彿又回到了草原上
……
……
海棠不可能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旁,這個事實讓範閒有些失望,雖然他和言冰雲用了四個月時間,憑藉著影子和王十三郎的超強實力,十分完滿地完成了監察院的計劃,但是一想到海棠還在草原上,而且有可能永遠停駐在秋草碧海之中,範閒便是無來由地惱怒。
這種惱怒,更多的是針對苦荷臨死前的佈置以及北齊那位小皇帝的恨意。
當然。如今北齊的小皇帝已經不小了,雖然因為慶帝地強大震懾力,內庫與北方間的聯絡已經削弱了極多,但是北齊皇帝這兩年間,極快速地收攏著朝政,充分展現了自己的執政手腕,在南慶咄咄逼人的氣勢下,竟沒有呈出半點敗象。反而是開始伸出了手腳,意圖反攻。
比如西涼路中。
範閒下了大本錢,把鄧子越從北齊上京城裡調了回來,便是要針對北齊對西涼路的滲透。隨著王庭中那些北齊人的死亡,定州城以及青州城內,監察院的肅清行動也轟轟烈烈的展開,因為監察院準備地久,加上主持此事的又是深知北齊錦衣衛行事風格的鄧子越。所以進行的格外順利。
在大將軍府和西涼路總督府的全力配合下,只用了十天時間,監察院便在定州及青州城內。抓獲了四十幾名北齊滲透進來的奸細,而死在監察院六處刺客手下的北齊間諜,更是已經過百。
為了破壞北齊對於西涼的滲透,範閒是舍了大本錢,不惜暴露了在北齊朝廷內發展多年地幾個官員。這才拿到了名單,因為他清楚,草原上的胡人眼下雖然看似可以抵抗。但是如果任由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真會成為慶國的心腹大患。
所以他不惜一切,也要把胡人興盛地苗頭扼殺在春露未落時。
他更明白,監察院在西涼路每抓一個北齊奸細,每殺一個間諜,自己與海棠之間的距離便會更遠一步,更何況埋伏在西涼路里還有天一道的幾名青山弟子。
……
……
西胡左賢王的死亡,為草原帶來了太多的不安定因素。以王帳第一高手胡歌為首地強硬派,要求王庭單于必須就此事給出一個交代,未經王庭冊封,左賢王部落便自行推舉了左賢王幼子為新任的左賢王,同時向著草原上的各方勢力舉起了復仇地刀。
左賢王之死,最大的懷疑物件,當然是王庭單于以及右賢王,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