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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見賀宗緯的黯然模樣,就猜到是範閒暗底下對自己親信大臣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恐嚇,龍顏大怒,急召範閒入宮,在御書房內好生一通訓斥。
範閒卻只是面無表情聽著,一如既往地用沉默反抗。指婚只是小事,但陛下意圖利用此事,完全壓垮他的心防,讓他成為一個只識畏畏喏喏的愚忠之臣,卻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安排。
他並不怎麼害怕皇帝陛下的不悅,因為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範閒手中的監察院與內庫,為慶國朝廷的健康發展與維繫,提供了最重要的秩序和金錢支援,即便是皇帝也深知此點,知道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得意的私生子。
只是對於慶帝而言,他愈欣賞範閒,就愈希望範閒能對自己袒露所有的心思,聽從自己所有的安排。因為他總覺得安之這個孩子,有時候有些擰勁兒,性情有些太過疏脫,甚至隱隱有要跳出自己掌心控制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於一位強大的君王而言,並不是很舒服的感覺,所以他想讓範閒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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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冬月,範閒依然沒有讓步,他依然抬著靖王府與宮裡打架。賀範兩家聯姻之事,在鬧的沸沸揚揚一場後,漸漸平息了下來,因為宮裡沒有後續的旨意,而世子門神依然在醫館處冷漠地看著進來的所有醫患,那些可憐的窮苦病人們,如果有姓賀的,都會取個假名,再去問診。
天底下唯一不怕皇帝陛下的,大概就是靖王爺,畢竟他小時候就和自己的兄長打過很多次架,即便沒有打贏幾場,但拳頭至少嘗過龍肉的滋味,一旦親近,便少了敬懼之心。更何況無欲則剛,靖王一生事花事草事泥土,從不干涉朝政,陛下對於這位唯一的弟弟,大概總有幾分欠疚之心,所以除了皺眉頭之外,也不可能拿出更多的懲罰手段來。
而李弘成在定州領軍三年,身先士卒,浴血殺敵,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擺明身架,就要與賀宗緯搶媳婦兒,皇帝陛下又能如何?只是礙於天子一言,駟馬難追,加上顏面上過不去,才會硬生生地堅持自己的意見。
京都的第一場雪落了下來,範閒呵了口白霧,站在馬車之旁,對身旁的王十三郎說道:“該說的事情都已經說過了,城主府那邊我大慶可以給些壓力,但你們劍廬內部的分歧,我就沒有什麼辦法,想必你也不願意讓我插手。”
今天王十三郎便要離開慶國,回到東夷城劍廬之中,陪伴自己的恩師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旅程。範閒特意拔冗前來相送,二人孤立雪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當然,大部分的話是範閒說的。
“我在劍廬等你。”王十三郎背好包裹,手裡緊緊握著那杆青幡,望著範閒溫和笑道:“早些來。”
範閒也笑了起來,東夷城方面的事情,在王十三郎進宮之後,陛下終於點頭全權交給了自己,主動權終於確認被握在手中,他的心情著實不錯。
“謝謝。”範閒微微一頓,接著說道:“希望以後不用謝你。”
王十三郎怔了怔,才明白他說的謝字是針對什麼,搖了搖頭,走入了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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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春來我去也
皮大衣很暖和,看著那個逐漸消失在風雪中的人影,也很暖和,他這一世過的實在是有些驚心魂魄,勾心鬥角,雖然充實卻令心有些累,能夠和簡單而純粹的人物交往,實在是很難得的享受。
收回投往遠方雪花中的目光,範閒忽然心頭一動,產生了某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明年春時劍廬最後一次開廬,自己也許會獲得一些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他走到黑色的馬車旁,抬起右膝,低著頭很仔細地在車階上刮弄著靴底的雪泥,渣渣作響。一邊颳著雪,他一邊沉默地思考著,許久之後才掀開車廂厚厚的棉簾,低頭鑽了進去。一股熱風撲面而來,闊大的監察院馬車內,特製的小暖爐正在釋放著如春的氣息,比起車外的天寒地凍來說,完全是兩個世界。
範閒接過毛巾,撣掉毛領上的雪花,說道:“人已經走遠了,我們可以回了吧?”
葉靈兒從他手中接過毛巾,低著頭,長長的睫毛修飾著那雙明亮的眼,以及眼中複雜的情緒。她輕聲說道:“我又不是來送他的。”
“不是來送十三哥,難道是來陪我賞雪?”範閒沒好氣地說道:“我是真不明白你們究竟是怎樣想的,這都一個多月了,還像初見面時青州城內那般。”
“師傅,我可沒有想什麼。”葉靈兒抬起頭來,很認真地說道。
“明年四顧劍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