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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哥吞了口口水:“孩兒、孩兒無事。”
“你臉怎麼這麼紅?”
“啊?”軒哥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可能、可能是太熱了。”
高老爺偏頭看了看他,在屋裡,今天軒哥只穿了一件半舊的青綠色的暗花棉褙子,裡面則是一條淺藍色的寬袖長袍。現在雖已進入冬天,屋中卻不是太冷,因此只燒了火盆,還沒有開地龍,怎麼也說不上熱的。
他挑了下眉,剛要說話,突然想到早先安姐說的一句話:“其實軒哥現在如此,父親也要擔些責任呢。”
那還是軒哥前段日子生病的時候的事,聽到這個長子生病他自然事心疼的,但又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小他的身體就沒好過,也不知我高博榮早先是造了什麼孽!”
聽他這麼說,楊氏不敢出聲,安姐卻冒出了那麼一句,楊氏立刻:“別胡說!”
“才沒有胡說呢。男孩子就是要父親管的,可父親又管過軒哥幾次呢?別說管了,每次見了都是板著一張臉,軒哥嚇也嚇死了!”
“還說沒有胡說!”
楊氏瞪起了眼,安姐吐了下舌頭,卻依然道:“姨娘先別忙著訓斥我,聽我說的是不是在理嘛。咱們就拿留哥來舉例吧,平日父親一來,留哥就噠噠噠的跑了過來,還很興奮的叫著爹。可要是哪天父親臉板著,留哥就會害怕的直往後縮。留哥還是這樣呢,更不要說軒哥了。”
“你這孩子,舉得是什麼例子?”楊氏哭笑不得,“留哥這才多大了?”
“軒哥就算比留哥大些,可在父親面前都是一樣的。事實上,軒哥還不見得比留哥強呢,好歹留哥還能時常見到父親。”
當時他聽了這話心中還有些不是滋味,心說並不是他不想管軒哥,可現在張氏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做什麼呢?不過此時想到這話,他嘴邊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微一沉吟:“你練字多久了?”
軒哥吞了口口水,才道:“正式練,還是這四年。”
“只有四年嗎?”
“早先也同曹媽媽學了一些。”
高老爺點點頭:“只是四年,能練到如今這個程度已是相當不易了。我看你這筆法,練的應該是是鍾繇的宣誓表。”
“是。李先生說楷書最為規整,練好了這個再練別的也就便意了。鍾繇是楷書鼻祖,讓孩兒先揣摩他的字型,好能感受楷書的神韻。”
高老爺點點頭,心說這個李先生的說法雖和自己的不同,卻算是有自己的見底:“那你這幾年就一直練這個?”
“早先是的,後來……進了張府,孩兒也沒有再換。”
高老爺沉吟了片刻:“鍾繇的我看你已練的不錯了,可以再練練二王的。雖然練字忌諱換帖,但你這一個貼已經練了四年,卻是可以再揣摩揣摩其他家的筆法了。把這些名家的都練出一些味道,也就能有自己的神韻了。咱們先來說你這副字,我看這個思字就寫的相當好。何為思,子說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裡的思是要思考、思索。但在最初,這個思字卻是考慮吃飯的問題。你看這個字,上田下心,說的就是掛心于田地。民以食為天,若無糧食,則天下不安。所以,最初的思考就是應該思考這個。上到聖上陛下,下到庶民百姓,皆是如此。你這個思字寫的四平八穩,卻是有了些意思。”
一番話說的軒哥紅了臉:“孩兒、孩兒沒想到這些。孩兒想寫的靈動些的,卻寫不出來。”
高老爺啞然失笑,軒哥的臉更紅了:“孩兒讓父親失望了。”
高老爺搖搖頭:“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這個字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早先雖也聽先生講過,卻從不往心中去,現在……軒哥,將來你若有機會做官,記得我今天的話。一個官,最重要的是要下轄的百姓沒有危險,填飽肚子。其他的一切繁華盛世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
軒哥聽的懵懵懂懂的,但卻很用力的點了下頭。他感覺到很幸福,他的父親,在手把手的教他寫字,一點點的,告訴他道理。
“二姐說的是對的。”他想,“父親果然是看重我的。”
而此時皇宮之內,卻有一對兄弟也在談論中高老爺。朱抵看了看固安帝,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又看了看固安帝,他臉上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固安帝想裝作看不到都不容易,當下一挑眉:“怎麼,不想重溫一下舊夢。”
“陛下,您要早說吃的是刀削麵,我就在營裡吃了飯再來了。”
固安帝哼了一聲:“你倒嫌棄起宮裡的飲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