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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珠站起肅容恭立。
獨臂老尼一雙慈目上下打量著紀珠,微微點頭,面帶笑意:“燕月果然調教得年少英傑,接衣缽有人了!”
紀珠欠身道:“大師誇獎,紀珠的兩位兄長,勝過紀珠百倍。”
獨臂老尼道:“難得有傲骨,沒傲氣,你很謙虛,我可以借訴少施主,我到遼東府卜去走了一趟--”
紀珠微怔,“呃”了一聲。
獨臂老尼接道:“少施主的兩位兄長,也都是-時之選,但是比起少施主來,恐怕還要差個一籌。”
紀珠道:“紀珠不敢。”
獨臂老尼道:“同時我也取得了令尊的諒解,我要把魚殼、白泰官帶回‘北天山’去受審,不知道少施主是不是能答應?”
紀珠肅容道:“大師既有令諭,紀珠不敢不遵。”
獨臂老尼微點頭:“那就好--” .
獨臂衣袖向著魚殼、白泰官一拂,道:“你們兩個起來跟我走吧!”
就這麼一拂,魚殼、白泰官被制的穴道立解,他們連忙站了起來,垂手低頭,竟都沒敢動一動。
獨臂老尼神情微肅,目光-凝,望著紀珠道:“少施主,臨別之前,我有幾句話奉告,還望少施主謹記在心。”
紀珠欠身道:“大師請賜金玉良言,紀珠感激之餘,謹洗耳恭聽。”
獨臂老尼道:“少施主來京,是來替令尊還情的,但是冥冥中的安排,殊非世人所能預料,因之,事情的演變已成前債未清,又欠後債,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算了--”
紀珠心神震動,剛要說話。
獨臂老尼接著又道:“最要緊的,一離此間,你馬上會碰到另一件事,這是一劫,不要為已太甚,否則你欠的債又要多上一筆了,日後更要糾纏不清了,言盡於此,有緣再謀後會,就此告辭。”
他單掌立胸,微-欠身,要走。
紀珠忙答一禮,叫道:“大師--”
獨臂老尼道:“少施主不必多問,到時自知。”
轉身外行。
魚殼跟白泰官吭也沒吭一聲,乖乖跟了出去。
甘鳳池也沒多說,抱拳一禮,跟在最後。
紀珠連忙答禮,望著獨臂老尼等一行四人出廟不見,他怔住了。
他對獨臂老尼之能耐,深信不疑。
獨臂老尼臨走告訴他,一離開此間,就會馬上碰到另外一件事情,那是一劫,不可為已太甚的。
那是什麼事?
為什麼是一劫?
不可為已太甚,否則形將又欠一筆,欠誰的?
那又是筆什麼債?
紀珠思潮洶湧,但是他想了半天,卻是一無所獲。
不想了!獨臂老尼不是告訴他,到時自知麼!
就等到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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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珠忐忑不安地往回走著。
當他看見“海甸”的時候,也看見-個人遠遠地奔了過來。
紀珠頓時就是一陣心跳。
但當他看清楚那個人的時候,他不但為之心頭狂跳,而且一顆心馬上緊縮成一團‘該來的人是芙蓉。
而,現在,來的人卻不是芙蓉,竟會是秦玉松,他衣衫破損處處,血跡斑斑,居然一身是傷,“三少--”
秦玉松老遠就叫,往前便栽。
紀珠急忙騰身掠過去扶住:“五哥,怎麼了?你--’ ..秦玉松臉色蒼白,役一點血色,尤其氣若游絲:“三少,滿虜大內鷹犬突襲,弟兄們傷亡過半,爺跟姑娘都被抓去--”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然後眼一翻、身一挺。
他不說了,也不動了。
紀珠心膽欲裂,急把秦玉鬆手腕,已經沒有脈了。
顯然,秦玉松也是拼著最後一口氣來找紀珠報信的,見著了紀珠,信報了,最後的一口氣也洩了。
紀珠不是震驚,簡直是悲痛欲絕。
這就是苦大師告訴他的’
這就是上天註定,不可避免的一劫?
紀珠手顫、心顫,他沒有流淚,他顧不得苦大師的後一句話,他只是想到了納蘭的食言背信。
他抱起了秦玉松的屍體,狂嘯聲中,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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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珠抱著秦玉松,到達了“西直門”外“高梁橋“上。
他停住了,因為他看見橋上站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