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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哈哈,莫若讓那湛盧化著一條泥鰍一蹦一跳就躍入湖中,偏又翻起滔天巨浪,舟上之人全部泅水而遁……”一念至此,面上便露出古怪形容來。一側莫遊見到,心下嘀咕:“這傢伙又在想哪家窯子的姑娘了?”
“多謝凌姑娘為貧僧解此疑惑,貧僧感激不盡。”言者卻是少林知愚禪師。既然少林寺的方丈都認同了,旁觀眾人望風知雨,自然是一片“感激不盡”。姬鳳鳴微微詫異:“少林此次竟是支援真水仙閣?凌步虛不是和了然意見一直相左麼?”吳飛鴻卻心道:“這老和尚倒是個善人,誰都幫。”場中諸人亦是嘀咕不斷,顯然都極是意外。
那俊美少年楊雲朗聲道:“各位朋友,方才凌姑娘說了這還劍石之起因,想來與諸位所聞略有不同,但自今日起,洞庭還劍石之名,將因在場諸位而名揚天下。今日我等會盟於此,便是要繼承嶽元帥遺志,驅除胡虜,還我河山。”場中多是熱血漢子,立時“還我河山”與“結盟”之聲此起彼伏,良久不絕。
凌若雨與楊雲對望一眼,後者一笑,振臂呼道:“諸位,我等便於此歃血為盟,高舉義旗,復我大宋河山。”一時間應者如雲,呼聲雷動。便是風不凡、知善等人也是一般激昂,可想昔年也是熱血兒男。吳飛鴻傳音與風不凡道:“老泰山,這中原的事,和您這久在西域的老人家有什麼關係?看把你激動的,嘖嘖。”
風不凡乍聞此音,神色了無異常,只是傳音道:“臭小子,還不是為了你?不然我老人家千里迢迢的跑來,你還真以為凌步虛這老兒有這麼大的面子?”
吳飛鴻右手舉起,似是跟著這幫鳥人狂呼口號,實是聽得一呆,心念轉動:風不凡實是個非同凡響的人物,一舉一動,必有深意,此次遠度關山,竟真是為我而來麼?當下傳音與風不凡道:“前輩厚愛,晚輩真不知如何回報才好!”語音中多有感激泣零的味道。
風不凡回道:“自家人,還這麼客氣的麼?以後對疏影好些,便是對老夫最好的回報了。”吳飛鴻不知為何心絃一動,鼻子微微一酸,忙昂起頭來,大聲呼道:“結盟,結盟……”原來他自幼父母雙亡於金人之亂,多虧師父張九虛收養,此時見風不凡對風疏影如此之好,自然念及師父的種種好處,想起芭蕉聽雨一戰,自然傷心難免。
卻聽一人冷冷道:“這盟,我看不結也罷。”聲音不大,卻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於是,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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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黃土將雪驚鳴孤傲的身姿掩埋,謝長風傾下一杯水酒。埋葬一個人,便是如此的簡單。任你生前縱橫如何,死後也不過是荒煙蔓草。謝長風清澈的眸子,忽然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他想起了法通,當日他曾想到“君今逝去吾收葬,他年葬吾知是誰?”不過數月,他又親手葬了兩人。林爾花樣年華,如玉香消逝無蹤影,雖她從未乞求世間於同情,留於自己的仍是無限的憐惜。雪驚鳴驚才豔豔,只是英才天妒,轉瞬間亦埋骨於斯。
“人生一世,任你風liu若何,逃得不出的,依然是這生死之機。”謝長風自語道,“當日法通曾說那“忘憂散乃天下第一奇毒,今日看來,亦是小道。人方出世,便註定這一生勞苦。有了思想,有那七情六慾,大者為之志向,小者為之衣食。若無那志向,便為人所不恥,鄙為無能。男兒於世,胸無大志,如何立於天地之間?嘿嘿!真是好笑。禮義廉恥,高風亮節,全他媽的狗屁!若非生存之本能,誰又做這些爛事?”
秦昭佳知他雖與雪驚鳴初次相逢,卻於這一戰中結下了深厚情誼。此可他心內哀傷無限,便靜靜立於一旁,聽他激憤言辭。
謝長風卻越說越是平靜:“世情之苦,遠勝任何奇毒。這該死的賊老天,將人生到這世上,卻置之不理,任你生滅。庸碌也罷,顯赫也罷,到最後,不過是這一杯黃土。受盡那千般之苦,到最後……唉。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苗疆九蠱花,唐門冰火茶,斷腸無憂散,嘿嘿,比之人心之毒,又算得幾何?只是,這一切比之世情之苦,天道之艱,卻又算得什麼?世間至毒,莫過於天道無情,世事無常。昭佳你說可是?”
秦昭佳卻不答,反柔聲勸道:“長風,死者已矣,隨他去吧。你還有昭佳呢。”
謝長風緊緊抱住他,道:“這賊老天千般不是,卻送了個好妻子給我。”秦昭佳與他作夫妻已久,聞得如此情話,面上竟也微紅,她心下雖甜,卻嗔道:“剛還要死要活的,一轉眼便風言風語了。”謝長風卻不與她爭辯,沉吟不語。
夜風吹來,捲起幾片早黃的樹葉,孤零零的,無助而淒涼。謝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