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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古若詩滑膩的小手,輕輕走入艙內。屋內立時傳來機杼動搖之聲,再看時,竟是兩扇藍門自動合上。
吳飛泓這才發現,這整個藍月竟似用一種藍色木樣材料造成,裡面唯有那一孔可觀察外面。古若詩走到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木頭前,坐下,然後回首溫言微笑道:“諸位貴客坐好了。我們馬上就要去俠客島了。”語畢,吳飛泓就看到她把那堆木頭一陣瞎折騰,只聞得“噗噗”兩聲,這藍月竟晃動起來。
那中年書生放下書卷,嘟囔道:“他媽的!搞了半天,終於可以啟程了。”
吳飛泓看這人斯文秀氣,萬不料竟是同道中人,張口就是粗話。一時大喜,也不先與申蘭打招呼,更不顧察看四周情景,與那三人拱手道:“諸位如何稱呼?奶奶的!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那書生聞得吳飛泓口吐穢言,果然如蒼蠅見了有縫的臭雞蛋,眉毛一挑,精神上來,也拱手道:“叫老子陸放翁就可以了。”
吳飛泓還沒怎麼在意,申蘭卻聽得大大吃了一驚,這個粗鄙個堪的中年書生,居然是才名滿天下的陸游陸放翁?
其實陸游字務觀,號放翁。他行走江湖之時,只用放翁為名,是以平素少有人知陸放翁就是陸游。但申蘭多讀陸游詩詞,自然熟知放翁即陸游。
他二人又是拱手,又是粗口連連,只看得那老者與老僧大跌眼鏡(此時眼鏡好象還沒進口啊),面面相覷,一時竟忘了和吳飛泓打招呼。
申蘭見得二人如此模樣,立時咯咯笑了起來。她從那老者身邊跌跌撞撞地走到吳飛泓身邊,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那陸游。
陸游被一個美麗的女孩子這麼瞪著秀眼看,雖然覺得挺榮幸,但當那申蘭居然足足瞪了自己一盞茶的工夫,卻有些毛骨悚然了。那感覺,倒好象自己是個黃花閨秀,而申蘭是那個“無花不採”周偉一般。他心中大罵:“他媽的!怎麼事情倒了個個啊?誰怕誰啊?老子和你耗著就是。”也拿眼瞪申蘭。
到半柱的時間,陸游終於支援不住,雙膝由坐而跪,大聲道:“姑奶奶!你就饒了小人吧?我下次不敢了。”到底不敢如何,只怕他心裡依然不明。那架勢居然和當日成都街頭的小強盜“千王之王”有幾分相似。
贏得最終勝利的申蘭呵呵一笑:“陸先生才名滿天下,卻怎可以學吳大哥粗魯不堪?
希望先生今後能謹言慎行,為晚輩如我者,作個榜樣啊!”
吳飛泓聞得“才名滿天下”一句,這才驚醒過來,訝道:“先生居然是陸游前輩?小子失敬。冒犯之處,前輩海涵。”
這傢伙文武雙全倒還罷了,偏生粗雅變幻之間,竟無徵兆,把初次見面的陸游嚇了一跳:這傢伙是不是秦檜的徒弟?
回過神來的陸游笑道:“二位後輩,不要多禮,待前輩我給你們引薦這兩位當世高人。”那得意神情好象剛才跪地求饒的陸放翁自己全不認識一般。
“這位白眉大師便是少林不世神僧瞭然禪師,而這位老先生的名號……呵呵,你們卻猜猜是誰?”說出前一個震撼名號的陸游,忽地賣了個關子。
申蘭初入江湖,雖有吳飛泓多方指點,卻畢竟見少識淺,自然無法猜出。吳飛泓卻略一思忖,即道:“這位前輩莫不是傳聞已故的凌步虛凌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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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憔悴,歸去來兮,有無之間,無數以前學過的武功全數自落霞劍尖瀉出。“問劍”二字直如一道幽澗溪流潺潺流過全身,卻又似天上浮雲輕輕遊過心頭,剎時間又立轉奔雷急電,又如傾山移海。劍勢早已經不再是劍勢,遠遠的黃袖只看到一個白衣人影時而瘋狂,時而儒雅,時而憂愁,時而大笑。她忽覺得面上有蟻爬感,輕輕一摸,不知何時自己竟已淚痕滿面。
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一種乘風歸去的逸氣,一種饒指斷腸的情意,交替佔據謝長風的心靈。似已不可忍受這痛苦,鬚髮皆張的他驀地衝霄而起。黃袖只看見一道白影閃過,謝長風已經獨懸九天,以一種世俗人不可理解的姿態俯仰這個天地。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情形過了多久,謝長風清逸挺拔的身形開始慢慢落下,足尖點地那一剎那,他輕出一劍。黃袖這一生再也不會忘記那一劍的風情。很多年後,她依然不知道那一劍謝長風到底是要橫掃宇內,還是要斬斷情絲,又或者根本是要破碎虛空,乘風飛去!
“問劍”劍意終於學成。
佇立良久,謝長風轉過身來,面上微笑,道:“師妹,你找我?”
黃袖轉過身去,取出絲巾拭去淚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