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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是狀元街的元四娘。
說起這位元四娘,也算是錢塘的奇葩人物。這位元四娘娘家是賣布裁衣的,自小學的就是怎麼樣用最小的尺寸做出適合客人穿的衣服。
嫁的夫家又是開當鋪的,平日裡最慣會做的事情就是挑剔客人的當品。
如此種種,就養成了她挑剔小氣的性格,再加上她又有些蠻不講理。
總之是個難纏人物。
阿黛讓她坐下,便為她把脈,不是什麼大病,就是一點咳嗽和流鼻涕,應是受了點風寒,仍是風寒初起之象,若是窮人家這點病早就抗抗算了。
於是阿黛開了方子,那元四娘拿到藥方去櫃檯點藥結賬。
“什麼?一貼藥要八文,你們慶安堂這是宰豬吧?”看著王欣寧結出的賬,元四娘橫眉豎眼的。
藥堂裡的人嘴角都抽了抽,阿黛也扶額,八文錢的藥,可沒地方原意開的。
只是,那元四娘自小就跟著爹孃做生意,一張嘴皮子練的了得,便是慶安堂大夥兒加在一起也是辯不過她的。
此時,邊上一些來抓藥的客人也忍著笑,大多都曉得元四孃的為人,這會兒便等著看戲了。
“我這倒還有一個土方子,不花一文錢便能治病,只是之前怕你不信,便沒拿出來。”阿黛道。
“哦,什麼方子?”元四娘瞪大眼睛,不花錢能治病的方子,倒是有些稀奇。
“你這病是風寒初起,回去後拿生大蒜一瓣含於口,生津則嚥下,直到口中大蒜無吐出,如此三瓣便可奏效了。”阿黛道。
其實,之前她本就想到這個方子的,只是以元四孃的性子,若是一開始說出這個藥方。她肯定不信。再加上她如今也不過才初初坐堂,那開藥方,自以中規中矩的好。
“這法子真成?”元四娘挑眉,雖然她挑剔小氣。但也更惜命,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點小病就到藥堂裡來瞧。本來,她家那邊是離百草堂近,只是百草堂的大夫都知道她的脾性,知道不管是開便宜的藥還貴的藥,這位都要鬧,乾脆的那藥開的死貴,還一副你愛吃不吃的樣子,碰上百草堂這種滾刀肉。元四娘也是沒奈何的。
於是元四娘才選了慶安堂。
“要麼剛才的藥方,要麼就這方子,嬸子自己看,這世上沒有十成十的事情,嬸子也是做生意的。應該明白。”阿黛道,大蒜本就有去寒之功,是對症之法。
但話語上,阿黛還是要說的滴水不漏,要不然被這位鑽了空子,可就沒完沒了了。
“那成,我回去試試。若是不成,我明天再來找你,你可得給我便宜點。”元四娘道。付了診金轉身就走了。
幾人看著她的背影搖頭。
“成不成啊?”周氏還未離開,這時有點疑惑的問道。
“成的,大蒜本就是一味藥,元四娘只是風寒初起之症。用大蒜治也是對症之法。”王和道,之前阿黛給元四娘把脈時,他就在邊上看著,對於元四孃的病情心裡有數,最開始阿黛開的方子是中規中矩。倒是這大蒜治病,看似簡單,卻暗合醫理,頗有些神來之筆。
那元四娘回到家裡,自弄大蒜且不提。
且說錢二在家裡悶了三天,這越悶心情越煩燥,於是便走到院子裡散發散發胸中悶氣。
“呸,這大蒜味道真衝。”隔壁元家,傳來元四娘略粗的抱怨聲。
“你也是的,不就是八文錢嗎?你省那點錢幹什麼,大蒜治病,聽也沒聽說過,王家那三姑娘別是糊人的吧?”元四孃的夫婿沒好氣的道。
“你懂什麼?那丫頭說這方子時,王和可是在邊上的,他沒說什麼自然是預設了,咱們做生意,那先拿出來的都是虛頭,這被客人逼急了才吐點好東西出來,我想著這天下生意都是一個理兒,我估摸著這說不定真成,你別管我,我慢慢的來。”元四娘道。
阿黛若聽得她這話,怕是要哭笑不得。
在她來說,兩個方子是一樣的效果,一箇中規中矩,另一個算得是土方,端看各人相信。
而這邊院子裡,錢二聽到王家三姑娘便豎起了耳朵,王家三姑娘在慶安堂學醫坐堂他也是知道的,想著,他那眼睛便不由的一亮,之間的悶氣一掃而空,一手端著一把紫砂茶壺就朝著隔壁元家去……
…………
慶安堂。
到得中午,綿綿密密的細雨停了,錢塘的空氣裡還有透著溼意,天邊一抹彩虹淺淺的浮現出來。氣溫略回升了,再加上春天,人便有些懶洋洋的泛著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