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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哪裡能安心躺下?輾轉到天亮時才打了會兒盹。
這日用過早膳,我帶了無雙、九兒去唐承朔哪裡。
正院外垂花門兩邊的房裡挨挨擠擠都是人,想來必是唐家親眷或王公大臣派來看望或打聽病況的。但正院內聽不到人聲,連奔走在迴廊間的婢僕侍從都是斂聲靜氣,不敢說話。
聽說是我過來,倒是有人飛快將我應了進去,卻沒有直接帶我去見唐承朔,只將我引在外間,請了唐天重出來。
唐天重神色有些憔悴,但步履還算穩健,他將我拉到一邊,輕聲道:“夜間父親咳了許多血,精神很不好,剛剛睡著,你有這心也就行了,就不用進去擾他了。”
“哦!”
我應了,想起他素日待我親近和善,心中也是難過,忍不住便踮起腳尖向屋內探了探。
隔著錦簾,自是什麼也看不到。
唐天重繼續道:“今日我可能送你道另一處地方去養胎,你且回去收拾一下,有什麼喜歡的額都包起來帶走,免得臨時倉促,日後要用著神惡魔就不方便了。”
我疑惑道:“為什麼送我去別處?”
唐天重尚未來得及說,裡面發出一聲沉重的呻吟,接著便是唐承朔拖長了聲音的沙啞問話:“是……清嫵丫頭來了嗎?叫她……進來。”
雖然話語無力,卻吐字清晰,顯然神智很清醒。
“是我!”我想起他慈祥的面孔,眼眶一熱,忙應了一聲,匆匆走過去。
唐天重卻皺眉,從後面欲要拉住我的手腕,我已快步道門口,撩開了錦簾,恰好避開了他的手。
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神色有些僵,然後揮了揮手,由我進去了,才跟著緩步踏入。
唐天琪,陸姨娘。傅姨娘等人正侍立在一旁,面上各有憂慮,見我進去,只略略點頭算是見禮。
唐承朔正臥在床榻上望向我,目光迥然,臉色卻是灰白,再近一些,便見那看似迥然的目光也有些散亂,失去了以往重病之餘依然懾人的神采。
“王爺!”
我上前見禮,唐承朔乾裂的嘴唇咧了意咧,示意我做到床邊的黃花梨木實心六足凳上。
看一眼依舊侍立在一邊的唐天重、唐天琪等人,我哪裡敢坐下,微笑道:“王爺可覺得好些了?要不要我幫王爺捶捶腿?”
唐承朔搖頭,忽然向後指了指,說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交代我們唐家的長門媳婦。”
唐天琪和侍立的姬妾侍女都是愕然,只唐天重依然沉靜,深邃的目光在我和唐承朔身上一掃,便向唐天琪等人低聲道:“我們先出去。”
我自己也是滿腹狐疑,眼見房門緊閉了,屋中只剩了我和唐承朔二人,沉重卻斷續的呼吸聲中,混合著苦澀的藥草味和沉鬱的檀香,讓周圍的氣氛壓抑的厲害。
“王爺!”
知他已不能進食,我端過案上的清水,取樂一旁的棉花沾溼了,潤了潤他的嘴唇。
他那脫色的枯槁面龐便滲出一絲笑,感慨地問道:“我這一生的路,是不是已經走到了盡頭?”
我微笑道:“王爺和我的父親一樣,是一世的英雄。”
唐承朔點頭,“我雖沒有戰死於戰場,但也為……為自己,為大周,籌謀到了最後一天。我……對得起太后,也對不起天霄。”
唐天霄曾說,唐天重遲遲未反,是因為攝政王的原因,我當時還並不完全相信,畢竟唐天重能有今日,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是攝政王才能卓越的嫡長子。
可到了這樣的食客,我不認為唐承朔還有說謊的必要,他對宣太后母子,果然是衷心的。
我也只能順著唐承朔打分話頭附和,“天下人皆知,沒有王爺,就沒有大周如今的天下。王爺是大周最大的功臣。”
唐承朔眼睛微眯,渾濁的眸子有瞬間的燦亮,仿若頃刻間滑過了金戈鐵馬的崢嶸歲月,以及江山萬里的壯麗奪目。
許久,他慢慢道:“我希望……我死之後,這大周朝廷,還是穩如泰山。至少……不至於兄弟反目,手足相殘。”
我心裡劇烈地震動,只怔怔地看著這垂死的老人,一時再也說不出話。
既然他早就明白兒子的野心,又怎會將自己的權利交出,放任康侯勢力坐大而不理?抑或,私心裡還是認為,他攝政王的後人,理應和他一樣,將大半的天下掌握於自己手中?
唐承朔見我不語,嘆道:“你這丫頭聰明……想來不會不懂得,有時情勢逼人,不進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