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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直沒見過這個人。兩個月前,羅進離營到臺北市區公幹,在大街上意外地跟他重逢。這時他已經不叫王漢夫,改名叫陳漢,他對羅進說自己到臺灣不久就金盆洗手,脫離了情報部門,也不再倒騰油漆。眼下他在基隆一所中學裡當總務,負責為學校採購各種物品,這種工作可以吃點回扣撈點便宜多少有些油水。為了表示到臺灣後混得還不錯,該陳漢當時就把羅進拉到街邊一間飯館,請他吃了一碗牛肉麵。
“###攻上來我也不怕。”那一天陳漢對羅進說,“我最會藏。”
羅進把自己跟陳漢認識的情況告訴高個審官,說:“我只在臺北見過這人一次,以後再沒聯絡。”高個審官追問陳漢跟羅進談過些什麼。羅進說,他們見面後沒說什麼,不外講一講各自的情況,罵一罵共產黨。
“這個人原來潛伏在大陸,差點讓共產黨捉去打死。”羅進說。
“他是匪諜。”
羅進目瞪口呆。
高個審官說,陳漢是老牌的###特工,他根本不是從大陸跑出來,那是共產黨用苦肉計把他派回臺灣的。這個人到臺灣的任務就是發展組織。高個審官要羅進跟他老實講,陳漢都跟羅進交代了什麼任務,按陳漢的要求,羅進都幹了些什麼?
羅進不禁著惱,語帶譏諷道:“陳漢跟我屁都沒有。長官您要是真想發展我當匪諜,我聽你的。”
“你在金門時候讓陳漢搞一個###營長的個人資料。那人姓杜不是?誰讓你乾的?你想幹什麼?想通匪,還是早就通了?”
羅進說,關於這個###營長的事很好辦,不必逼陳漢口供,查一下記錄行了。當年國軍前線廣播有一個“心戰”案例,叫秦之川《致杜營長的信》,這裡邊###營長的資料就是陳漢搞的。據情報,該###營長因此案差點被上司革職,且有後續影響。
“這件事誰一手策劃?本人羅進。”
高個審官讓羅進不要自吹抵賴,他說,陳漢已經全部招供了。羅進即破口大罵。
“我也招!”他叫道,“你們打得他胡咬,我要受不了了也咬,就先咬你長官!”
3.
羅進“匪諜”案很快波及臺中。他入獄不久,就有兩個穿西裝的警總人員走進吳淑玲的茶館,他們裝模作樣地按照標準程式辦事,向吳淑玲出示證件,說明自己的來歷:“我們有事找你。”
吳淑玲請他們坐,給他們上茶,問:“我這裡誰犯案了?”
兩個便衣讓吳淑玲看羅進的照片。問她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認識?”吳淑玲嗤之以鼻,“這我相好的。”
便衣要吳淑玲談談羅進,包括羅進跟她都說過些什麼。吳淑玲卻不跟他們如此談心,反過來追著便衣要人。她說這傢伙眼下在哪裡?有個颱風天他在臺中跟她拌了兩句嘴,連夜趕回臺北,以後就上了勾魂鬼的勾子,忽然失蹤不見了,害得她到處找,什麼結果都沒有。現在好了,來了兩位警總的長官,他們肯定知道這傢伙的下落。
便衣不跟吳淑玲糾纏,他們就讓她交代羅進。
“他沒跟我說過些什麼。”吳淑玲冷笑道,“他到我這裡總是挺忙的。”
那些人問羅進在這裡都忙些什麼?吳淑玲說,這還能忙什麼?脫褲子上床睡覺啊,他哪有警總的長官這麼客氣這麼有禮貌。便衣鍥而不捨,他們問羅進是不是講過共產黨的什麼事。吳淑玲問:“你們說他是共產黨?”
“他涉嫌匪諜。”
吳淑玲大罵,說:“這該死的要是了才好,他根本就不是!人家是個死硬分子,‘國諜’,一天到晚只想跟###算老賬,過不去,根本不管我,也不管這個家。你們快替我把這個‘國諜’斃了!”
然後吳淑玲跑到臺北,直奔警備總部。她卻不是胡闖亂碰,在這個戒備深嚴的大衙門裡她竟有熟人:吳淑玲前夫的一個好友就在這裡,是某個部門的上校主任。吳淑玲找到這位主任,要他無論如何一定營救羅進,說:“阿炳他爸爸讓###打死了,我的下半輩子和阿炳就靠這個羅進。”上校主任一聽所託之人涉嫌通共,當下直抽氣如同捱了一鞭似的,說:“這事不好辦。”
吳淑玲耍賴道:“你要是不管,我帶孩子上你家討飯吃去。”
那時候羅進正在獄中苦熬。他沒想到自己在臺北跟陳漢的一次邂逅以及這位前情報站長的一頓免費午餐竟然如此麻煩。他要是那天沒在大街上碰上陳漢,這傢伙再怎麼有想象力,也不至於在慘遭刑求時突然想起他,並把他慷慨拉入自己編織的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