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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業之便,加上一些歷史機緣,臺島上東山籍人很多,明朝末年有大批東山人入臺,時鄭成功收復臺灣,大批官兵、船工來自這個島嶼。近代從該島移居臺灣者亦未斷過。1950年5月,解放軍解放東山,國民黨軍倉皇撤離前曾在那個小島上狠抓一批壯丁,該島城關附近一些村子數千青壯年男子幾乎給一網打盡,全數拉到臺灣當兵。1953年夏天羅進參與的那次攻島,部隊撤退時又有一批人被裹脅入臺,臺島上的東山人因之頗多。黃國勇的祖先是明朝入臺的,數百年來世世代代跟祖地保持密切聯絡,從未被海峽一水隔斷,即使是日本侵佔臺灣的五十年裡也都一樣。黃老闆為人豪爽,朋友很多,路子很寬,是當地東山同鄉會的要角。這人乾魚貨店一行,與漁民打交道,成天出沒漁港,跟船老大猜拳喝酒,渾身上下全是魚腥味,誰能想到這股魚腥味里居然浮出了一片中藥的清香。
……
黃國勇認識的許多臺灣漁民眼下都不打魚了,他們在光腳板上套上襪子和鞋子,把魚網從海里拖起來,開著他們的船在海上游蕩,專門守候對岸的同行。大陸魚貨便宜,大陸漁民把打來的魚拖回大陸,不如在海上賣給臺灣漁船合算,於是他們就把船靠到一起,把一擔擔魚從大陸漁船挑到臺灣漁船上。起初他們互通有無時只拿美元、港幣結算,漸漸地彼此也用大陸的人民幣和臺灣的新臺幣交易,雙方都有一些地下金融倒騰者能夠為來自對方的流通貨幣提供兌現交換服務。現在漁民們已不滿足於在海上交易,一些臺灣漁輪偷偷越過海峽,到大陸的港口去停泊。所有越海漁民都聲稱在海上遇險,或者碰上大風,不得不前往大陸避風停泊,這就使臺灣當局無法追究。事實上漁民們一開船就直奔大陸,眼睛都不抬一下,根本不在乎海上有風無風。他們到大陸跟當地漁民和商人做生意,什麼能賺就做什麼,包括藥材。
“這誰都知道。”黃國勇說,“警察也沒辦法,只能睜一眼閉一眼的。”
羅進壓低嗓音問:“大陸那邊也不管?不怕臺灣特務了?”
黃國勇說,人家那麼大地盤,怕幾個特務翻天?眼下大陸方面在沿海設了幾個點,叫“臺灣漁輪停靠點”,然後又搞了一些“臺灣漁民接待站”,就跟招待所一樣的,專門接納聲稱遇險投靠的臺灣漁民,包括自稱是臺灣漁民的人。
羅進點點頭,他聽說過這種事,他是在廣播裡聽到的。
“黃老闆你是不是充當漁民,跑到那邊親自去讓###‘接待’過?”羅進問。
黃國勇嘿嘿發笑,顧左右而言他:“警察也是這麼問我的。”
3.
羅進打聽訊息,尋找機會,以求接續當年意外中斷的尋親。
有賴於海峽風濤變化,機會如期而至。
羅進在香港有一個本家堂弟叫羅長庚,跟他時有聯絡。羅長庚原也在藥材一行發展,曾數次到臺灣聯絡業務,跟羅進關係挺好。羅長庚年紀輕,頭腦靈,在七十年代末放棄家族行當,另闢蹊徑,謀求發展。經過幾番嘗試,羅長庚做起工業品生意,先在香港做,進而染指大陸。大陸對外開放,極力引進外資,港商得各種便利,最先搶灘。羅長庚到臺灣,向羅進了解閩南情況。他說大家都往廣東跑,那邊離香港近,但是人也不能都擠在一起,他不想跟著,打算試著趟一趟福建的水,瞧瞧那裡有魚沒魚。
“你在閩南呆過,你覺得怎麼樣?”他問。
羅進即心頭一動。
他建議羅長庚注意廈門,說:“那地方能養大魚,肯定極有前景。”
他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堂弟。鼓動他放手一試。
“有大哥你這些話,我去。”羅長庚說。
羅進給了羅長庚一張字條,說,如果羅長庚真到廈門,請抽空就近了解一下這人的情況。他在那張字條上寫了土門,還有杜山。
不久羅長庚去了福建。回香港後他給羅進打了個電話,說他對廈門感覺不錯,那地方確實不光有解放軍的大炮。他打算投資辦個廠,先試一試。
……
有個星期天清晨,羅進起床後到陽臺上打拳做操,眼光隨意一掃,落在前方巷子口處一輛計程車上。羅進心想,這麼早這車在那兒幹什麼呢?忽然他看到車頭有個亮閃閃的東西一晃,不覺心裡一驚。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兩天,發現巷子口那邊總停著一輛計程車,停得確實不怎麼對頭,有如憲兵守著座修女院。羅進當過特務,他知道特務是怎麼幹活的。十幾年前,有一個晚間,他曾在這個巷子口看到過一輛跟蹤他的“警總”車輛,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