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成都火車站撿了個彝族美女

第23部分 (第2/4頁)

至每一棵樹都顯得那樣熟悉。我們漫步在一條僻靜的路上，十指緊扣在一起。驀地，我想起了王燕生日那晚，我就是在這條路上送給她那件小陶俑當做生日禮物的。

此時已經五點多鐘了，因為天陰得很重，所以周圍顯得黑暗暗的，就像是夜晚提前來到了一般。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然後找了一個大秋千，兩個人一起坐在了上面，慢慢地蕩著。王燕的心情似乎慢慢好轉了過來，可是我的心情卻極差。坐在鞦韆上，每蕩一次，我就覺得和王燕在一起的時間少了幾秒，每蕩一次，我就覺得我和王燕之間的距離遠了一分。

為什麼我總無法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呢？趙婧自動離開了我，現在我又想自動離開王燕了。

燕子。蕩著蕩著，我忽然說：你給我唱一遍《阿米子》，好嗎？

怎麼？王燕問。

沒什麼。我說：只是突然間想聽這首歌了。

於是王燕開口給我唱，我也輕輕的和著。夜晚在我們的歌聲裡漸漸落下來，我的身體在鞦韆上起伏，心也飄來蕩去地沒有著落。我在心裡默默地唱：阿米子，安裡阿米子，愛然愛然博……（姑娘啊，我的姑娘。再見了，再見了……）

火車是第二天早上六點的，晚上我們早早地上了床。王燕在我身旁很快地睡去，我卻沒有睡意，黑暗裡盯著她安詳的臉發怔。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估計王燕完全熟睡了，於是悄悄下床，在抽屜裡摸索著找出了筆紙。然後溜進衛生間裡，開啟燈，坐在馬桶上給王燕寫信。我寫完信後，返回臥室，悄悄把信塞進了王燕的揹包裡面。我打算明天在火車站撇下王燕，讓她一個人去北京。

一切搞定之後，重新上床。耳裡聽著王燕綿長的呼吸，眼望著天花板，我默默地想：我是在那裡遇見王燕的，就讓我在那裡和她分手吧。

第二天凌晨，成都下了很大的霧。我和王燕提著行李下樓之後才發現外面的世界模糊異常。四周的能見度相當的低，原本就不怎麼亮的路燈光在霧氣裡愈發顯得軟弱了。我們攔了輛計程車，一路坐到了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悲涼的情緒一下子佔滿了我的心。我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裡卻恨不得大哭一場。在站外等了一小會兒，去往北京的列車已經進站了。我們在入口處檢了票，一同進入站臺，然後上火車。

上了火車，找了自己的鋪位，已經是五點四十五分了。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心說火車就快開了，我也該開始自己甩王燕的行動了。

我故意又等了幾分鐘，然後對王燕說：燕子！去北京得坐好幾十個小時的火車，我下去買幾碗泡麵帶上吧！火車裡賣的太貴了划不來。

王燕不虞有詐，問我：時間還來得及嗎？

我假意看了看手機，說：還有十七分鐘呢，怎麼會來不及？（在這裡我騙了王燕。事實上離發車時間已經不到十分鐘了。我故意說長一點時間，好降低王燕的警惕性。另一方面，我不說十五分鐘或是二十分鐘這樣的整數，而說了個十七分鐘這樣的數字，也是為了更好的欺騙王燕。）

王燕果然上當了，說：那你快點呀，千萬別晚了。你要是趕不上火車，我可怎麼辦？

聽王燕這樣說，我心裡一痛。暗說：燕子，再見了！然後深深瞥了王燕一眼，似乎想用這一眼把王燕永久地記在腦海中。接著，轉身，下車。

往車廂門口走的過程中，我的腳步異常沉重。我真想回頭再抱一抱王燕，再親一親她。但我不能那樣做！我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王燕，就要乾脆一些。

我一步步往前走。背後的王燕在看我嗎？以後我還能見到王燕嗎？我的心裡一片淒涼。

車廂門口終於到了，我扭頭又望了一眼王燕的方向，一咬牙，下了火車。

下了車之後我先是感到一陣輕鬆，緊接著，一股子空虛和一種讓人窒息的孤單佔據了我的心。漫長的等待過後，火車終於啟動了。我扭轉回身，看著緩緩前行的列車。一種撕裂心肺的傷感在心底倏然爆發，我真想不顧一切地衝進車軌裡，讓載著王燕的火車從我身上軋過去。

火車越開越快，越開越快，終於駛離了車站。王燕走了！她走了！她現在在做什麼呢？她等不到我，會怎麼樣呢？她會哭嗎？會惶急嗎？她能不能看得到我給她的那封信？

我是用一種儘可能冷漠的語氣去寫那封和王燕絕別的信的。信是這樣寫的：燕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你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是故意把你一個人丟在火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