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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種戲曲藝術,而藝術是沒有國界的。我誠心誠意拜師,就是想消除英國和中國之間的隔閡。”
陳寶銘沉吟著,手裡不停把玩著一個粗糙的葫蘆。小衣把他拉到一旁,低聲說道:“我說陳老闆,現在這形勢你得看清。大清國顯然在洋鬼子的槍炮跟前挺不了幾時,我們這小家小業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完蛋了,找上米斯特就算是傍上一棵大樹了。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為了你的玩意兒,為了咱們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兒,有時候就得委曲求全,你說是不?”
陳寶銘心思就活了,現在眼看的滿大街趾高氣揚的洋人。聽說天津等地也都相繼開闢了洋人租界,尤其那紫竹林租界區,就算府臺大人到了,也得遞帖子搜身,搔眉搭眼夾著尾巴進去。自己這十來年,一直順風順水,每到節骨眼上,必有貴人相助,時運大開。莫非此時此刻,又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
想到這裡,他點點頭:“也罷。我也不是那愚頑不化的老古董,既然洋大爺想學,那就學吧。不過咱醜話先說在前頭,一些壓箱底的玩意兒我是不能授他的。還有,如果他不能遭這個罪,也請回吧。”
小衣眉開眼笑:“這就對了。陳老闆,你就撿一些皮毛傳他也就是了。我估計這洋鬼子也就是圖個一時稀罕,我們主要是和他搭上朋友,日後怎樣都好說。”
從這天開始,米斯特便好像長在老陳家,早飯一過,必然到場,開始學戲,晚上掛了夕陽才回家。有時候陳寶銘戲班裡事多,米斯特便一個人在院子裡練。
中國京劇有兩種學法,一是先習崑曲後動皮黃,還有一種是直接學習皮黃,先背詞後背腔。陳寶銘也是有意想看這洋鬼子的笑話,初期就傳頗有難度的《捉放曹》,又備戒尺一把,如不如意還真就招呼上去。令他吃驚的是,這米斯特是真有個苦工夫,知道自己中國話不行,天天加班加點地練,一個月後,還真就讓他唱得有模有樣。陳寶銘看得眼熱,恍惚回到童年,覺得此人和自己小時候那股子勁頭特像,越來越喜愛,把他當成了一家人,讓米斯特和家人一起開席吃飯。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一 偈語破全生(4)
這天,米斯特大早就過來了。一進院子,覺得氣氛很是怪異,屋裡屋外沒人,只一個老僕在掃院子。他就問怎麼回事。老僕說,今天三開班和三慶班打擂臺,陳老闆帶著人都去準備了。米斯特哦了一聲,自己在院子裡唱了一會兒,眼見的中午,興趣闌珊,感覺沒什麼意思,再一抬眼,那老僕也沒了蹤影。此時正值春花爛漫,院子裡佈滿豔花,香氣膩人,他就順著院子一路聞香。走著走著,轉到一處宅院,看到兩個女傭正在操著大盆洗衣服,兩隻肥奶吊在身下,隨著動作顫個不停。一個娘們身後還揹著孩子,小孩吃著手指,眼睛直直地看著米斯特。女人們沒注意,自顧自拉著家常,放肆地大笑。
米斯特笑著搖搖頭,沒有驚動她們,順著月亮門走進內宅。
剛一進院,就聞得撲鼻的香氣,竟置身於一個極精緻的小花園中,紅梅綠竹,石臺假山,佈置得獨具匠心,經意於不經意之間,大象於具象之中。一時恍然,如墜世外桃源。這時,只聽得內宅有人唱戲,正是《霸王別姬》的虞姬之詞,曲調柔膩,音色醉人,“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再聽軍情報如何……”一曲唱罷,字字珠璣,在耳邊縈繞不絕,此曲更兼虞姬臨死自刎之悲壯神韻,讓人慾哭不哭,如飲烈酒醇醪。米斯特半晌做不得聲,渾然不知身在何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舒了一口氣,直要大喊一聲好!
就在這時,院門處腳步聲響,他趕忙藏在假山後。只聽一女傭說道:“小姐,老爺今兒晌午是不能回來了。我們讓廚子做好了飯菜,就先吃吧。”
一個女孩的聲音:“好。”隨後腳步聲漸遠。
米斯特從假山後探出腦袋,循著聲音看,只見東廂房開著窗,窗下坐著個少女。少女稚氣未脫,但俊俏可愛,十七八歲,手裡拿著一個手掌大小的釉瓶,正拿著毛筆在細細地勾勒圖案。米斯特轉出假山,幾步來到,躑躅片刻,還是抱起雙拳:“小姐好。”
離近了這才看到,這少女穿著粉紅的絲綢小襖,裸著雙臂,頭邊垂髫垂下,掩著白皙的脖子,十分可人,用現代話又叫*,大具東方美女的魅力。米斯特一時看呆了,不禁面紅耳赤,心想自己太唐突,十分不紳士,如果這女孩趕自己走可麻煩了。
誰知這女孩完全沒有心機,純得如白玉一般,笑吟吟地問:“你是誰?”
米斯特說:“我叫米斯特,是從英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