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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算是。”
“他後來結婚了嗎?”
“結了,3年前。”
“因此少年時候你生活中沒有女性。”
這是一個陳述句,不是問句。真奇怪——以前他從沒想到這些。
“沒有。”
“你跟你父親關係好嗎?”
他想了想這個問題。這是最難回答的。“他非常慈愛,但有一點疏遠,我想。他以前經常酗酒,現在已經戒了——但……我也不知道,他大部分時間都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夜裡,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我從來沒法與他坦誠地交談,從來不能給他講我的感受。我覺得自己總是讓他失望,讓他臉上無光。”
他心裡想,還有好多好多事情呢。
“聽起來好像是他讓你失望了。真奇怪,小孩總喜歡責怪自己,似乎什麼責任都是他們造成的。”
他“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有兄弟姐妹嗎?”她問道。
他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沒”——就一個字。
他想換個話題,但又決定不換。他深吸了一口氣。
“我曾經有一個兄弟,一個哥哥,但死了——在一次事故中。”
“上帝!對不起。是怎麼回事?”
“是游泳事故,說來話長。”他停了一下。“換個時間給你說,現在不行。”
“沒關係的。”
他們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她握住他的手。
“我覺得你心裡憋著太多的不幸。”她說。
“我沒想把那些痛苦的事情抖落出來。”
“沒關係,是我想知道。它們說明了很多問題。”
“說來聽聽。”
“你到這兒來的原因——茫茫大海中的一個孤島,隻身一人——至少在我們來之前是這樣。”
“你的到來令我很高興。”
“我也是。”
他突然間有種衝動,想要摟住她,親她。看得出來,她也有這樣的一種衝動。但她止住了他。
“我們不能這樣”,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說。“奈傑爾。”
他們打算回去了。在崖頂上,他伸手把她拉上來,說:“歡迎回到現實中來。”
那天夜裡,躺在睡袋裡,他回想著白天沒有講的那諸多事情。他略去了其中最重要的內容——他哥哥是他的一切,是他那個太陽系的中心。他不僅僅是他崇拜的物件,而且是他生存的動力。母親離去後的多少漫漫長夜,把老頭子從椅子抬到床上去:你抬腿,我抬背。有時父子兩人去接晚上參加籃球訓練的哥哥。汽車在公路上一路穿梭,他常常在後排座上埋著頭,祈禱不要撞車。到了那裡,剛剛學著開車的哥哥接過方向盤,眼睛盯著往來賓士的車輛,以每小時15英里的速度往家裡開去。他終於放了心,突然感到有一種暖乎乎的安全感。
他哥哥不只是比他大4歲,而且在什麼方面都比他速度快,幹得好。他總是比他跑得快,跳得遠,跑的距離長。他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兒子,在學校總是得高分,在初中就當班長,每週給當地的報紙寫一篇專欄文章。在休的眼裡,他是一個永遠無法企及的標準——高大,帥氣,健壯。在棒球場上,他是毋庸置疑的隊長。當他一個平直球把球打到外場,圍著球壘飛奔時,休會微微側過頭去看父親那雙如飢似渴的眼睛。
“來啊休,我們來玩接球。”後院中那青草修剪過的味兒,夏日黃昏越來越暗的影子,蟬悠揚的鳴唱。他們來回地投球:地滾球,小騰空球,擦線球。“來一個難度大點的,扔過我的頭。”他起身飛跑,轉過身,扭頭看著球,然後一個衝接球。每次球都穩穩地落在系在他手上的皮套裡。“第九局後半局,滿壘,開始投球……長傳騰空球……他能接住嗎?……退……退……接住了!美國佬全勝。側面退場!”
休終於進了球隊,但大多數時候都只能坐冷板凳。偶爾會安排他打右外場。他孤零零地站在偌大的草坪上,每次投球前他都要摸一摸他辟邪的兔後腳:上帝,千萬別讓它往我這邊來。如果投過來,如果必須要過來,求你保佑我接住。有一次,他答應幫哥哥送報。但口袋裡的報紙太沉了,一騎上去就倒了。他試圖把報紙塞在車座下和車軸四周,但仍不管用。球賽就要開始了。他感到很慌,就把車丟在灌木叢裡,最後把它忘得一乾二淨。“感覺怎樣?”哥哥問。休一臉驚惶。後來他們摸黑找到了車子。父親搖著頭開車送他們去把報紙投送了。這類的事情已不止一次了——他感到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