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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胯下是一匹黃沙馬,手上端了一杆金戟長槍。右肋下挎了個豹皮囊,裡頭裝的全是些石子。這些石子有人叫它“飛石子”,有人叫它“毒石子”。這些石子是什麼樣子?其形象個橄欖,兩頭尖,中間粗。這種形狀的石子,並非是天生的,它是由許多小軍用人工慢慢把它磨出來的。磨好了之後,他就配些藥,把這些石子放在鍋裡頭煮。煮過了再把它撈起來吹千了。他用的這種藥,並不是什麼要人命的藥,打中你只叫你頭暈眼花,就跟現在打了麻醉劑差不多。為武的在徵場上動手,就靠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果頭暈眼花,方向都看不清楚了,還不是必敗無疑嘛。就因為他的石子這麼厲害,所以有人就送了他一個外號,叫“沒羽箭”。沒羽箭怎麼講?就是說他這個石子就象一支沒有翎花的箭。在他的左右是兩員偏將,是跟他拜過的弟兄。上首馬背上的這一位,年在三旬,烏油盔鎧,手上端了一柄五股鋼叉。在鋼叉的底座下有銅圈,只要把叉一抖,就有響聲。他名叫龔旺,外號人稱“花項虎”。怎麼叫花項虎的?他頸項上的面板與人不同,就象似一條花蛇盤在頸項上頭,清清楚楚,直接就象活的蛇一個樣子,有蛇頭,有蛇尾,蛇嘴還張著,嘴裡還有兩根舔子伸在外頭。下首馬背上的這一位名叫丁得孫,外號人稱“中箭虎”。怎麼叫中箭虎的?他的相貌面板都滿好,但是在他眉心這個地方多長了一塊肉。這一塊肉既不是一順瘊子.也不是個圓疙瘩,其形長得就象似一支箭的箭尖子,所以人就稱他“中箭虎”。張清、龔旺、丁得孫,這三個人因為是結拜的盟弟兄,互相感情又好,所以一直都在一起。今天出兵,三個人也一起來了。
沒羽箭張清見徵場上有一人一馬,左右賓士,耀武揚威。再入神一望:“噢!”不是別人,原來是赫赫有名的大刀關勝。咦,奇怪了!大刀關勝當初是奉聖命征剿水泊粱山的,怎麼現在成了梁山的大王了?真令人不解。既然關勝要戰,我倒要來會會他哩。張清隨即向兩個兄弟招呼了一聲:“二位賢弟小心守陣,愚兄去應戰!”“是!大哥請。”張清把馬一領,咯啷咯啷咯啷咯啷……嘴裡一聲喊:“好大膽的狗賊,敢來放肆,沒羽箭張清來也!”手上的槍這一起,認定大刀關勝咽喉就刺,“著——!”關勝一望:“來得好!”手上的大刀這一抬,嗒!刀靠上去,張清在馬背上晃了兩晃。因為張清的本事並不高明,他有名的是他百發百中的毒石子、一來一往不是關勝的對手。兩馬過門。就在過門的時候,張請一想:憑硬斬硬剁,我絕不能取肚,最好還是跟他玩毒石子。一個兜回坐騎,一個撥轉絲韁。大刀關勝在多遠的地方就拍馬舞刀,準備上來一刀,把張清連人帶馬劈成四半個。他不曉得張清在兩馬過門的時候,右手已伸到豹皮囊裡拈了一顆毒石子,把這顆毒石子抓在手上,等關勝的坐馬朝他面前奔來,把右手朝起一抬:“著!”嗚——這顆毒石子認定關勝的眉心砸來。關勝一望,不曉得是件什麼東西飛過來了,就把頭朝左一偏,準備讓。哪曉得眉心這個地方讓掉了,右耳這個地方沒有讓得掉。噼!毒石子就在他右耳朵邊子上擦了下子。就這一擦,油皮被擦破了一塊,石子朝後面地下一掉。徵場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免不了有風,嗚——一陣風吹過來,奇怪了,關勝立刻眼前金星亂飛,頭暈眼花。關勝一想:不好!不能打了,快走!隨即把馬一領,回奔自家陣腳前。張清準備撥馬來追,再一望,來不及了,關勝的坐馬已經離他家陣腳不遠了,有人上來接他了。張清沒有追。心裡有話:只要你中了毒石子,就夠你受的了。看看對過,收兵了,叫手下人擂一棒得勝鼓,收兵進城。今天總算是旗開得勝,夠體面的了。
梁山這邊收兵回營。盧俊義和眾頭領回到大帳上。這一刻關勝已經站立不穩。有手下孩子攙扶著他坐下來,先代他除盔卸甲,而後把他搭到寢帳裡頭睡下來。奇怪了!關勝直接神志不清,昏迷不醒。盧俊義趕緊吩咐孩子:把隊伍裡的軍醫請得來。軍醫跑來一望,只看見關勝耳朵邊上擦破了一小塊油皮,說病因就在這個地方。大家覺得奇怪:不過擦掉了這麼一點油皮,人就昏迷不醒,難道這個石子有毒嗎?隨即就叫手下孩子到徵場上去,把打中關勝的那顆石子找來。手下孩子沒有費事,把那顆石子找來了。幾位老夫子一看,只見這顆石子形似橄欖,顫包呈褐色,分明是在什麼藥裡煮過的。這種藥一定是毒藥,但究竟是一種什麼毒藥,一個都看不出來。不曉得是什麼毒藥,就不曉得用什麼解藥,就不能做到對症下藥。幾位老夫子都只好搖搖頭,說:“我們不識煮石子是用的什麼毒藥,實在無能為力。”盧俊義一聽,覺得他們說的是老實話,也沒有勉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