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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先生講過:“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鐵屋子的希望。”
張先民遠遠夠不上大嚷大叫的那個人,但若說輕輕的哼唧幾下,他還是有資格的。
他的江湖地位,超過成青松、郝健等人太多,屬於獨*立電影圈大拿的那種。何況他還以一種捨生取義的態度自報姓名,無論實力還是姿態,妥妥碾壓對手。
在他之前,有的人沒想到,有的人想到了但沒敢說,有的人敢說了卻又說不透徹。
張先民就像掐著菸頭,隨手撩了一點火星子,把眾人心裡那些撓心撓肺的雜草野花,全都燒了起來。
贊成者拍爛了巴掌,嘲諷者稱其為“電影師爺”,鄙視者費盡腦汁的構思檄文,以便反擊。
這場爭論瞬間提升了逼格,從對《安陽嬰兒》的討論,變成了“電影與政*治的關係”。
電影是政*治,那政*治是什麼,政*治就是立*場。
換句話說,電影中應不應該有立*場?
網友各持己見,有深入剖析的:“電影就是意識形態。誰也不應該逃避,或者說誰也不應該搗糨糊,電影必須是有立*場的。這個很重要。當然,不是有了立*場就一定是好電影,但是沒有立*場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偏激反感的:“我在想,說到底究竟誰有資格擺弄我們的記憶,雕刻我們的容顏?崇高或者戲噱,貼金或者打臉,烏托邦或者邊緣人……鼓吹什麼。叫囂什麼,你的表達就代表一種姿態!”
也有客觀中肯的:“誰表達觀點都是一種姿態。甚至沒有觀點也是姿態。每個人都指責對方的姿態,那不如寬厚一點,去看看他姿態的背後是不是真誠的。如果是,那還苛責什麼呢?”
更有消極頹廢的:“給我口大*煙。我只想安安生生的坐在一堆盜版碟上了此殘生。”
……
後窗論壇,很快又迎來了第二波高*潮,比之前更加生猛。
其實呢,無論支持者、反對者亦或旁觀者,無論是在體制內教書的張先民,還是靠著電影吃飯的成青松,還是對電影事業充滿美好幻想的藝校生,以及僅僅是喜歡看電影的上班族……
他們都是愛電影的。
正因為愛,所以才覺得深沉。激盪,憤怒,不甘。無奈,自嘲……而如此種種,透過他們的字裡行間,無一例外的都指向了某個群體:電影局。
到這裡,事態已快不可控制,西祠*衚衕決定插手平息。如果就此結束。那本次爭論,頂多是場由民間意識主導的。對中國電影的審視與批判。
但偏偏臨近尾聲的時候,又有人添了把火,將未燃盡的野草,轟地一下子,盡成燎原。
發難的仍然是公子賴,他好像是位褚青黑,再次拿這位說事兒。當然,他首先還得遮掩下自己的真實目的,所以拎來了張先民做擋箭牌:
“點名是對網路規則和道德的踐踏!不要用自我點名剝奪他人的話語權,不願講出自己姓名的人,與對自己言論不負責的人不是一個概念。請張老師不要用自己圈子的規矩,約束其他非圈內人士!
如果您真的想點名,那麼請對準您在文章裡吹捧的那位:褚先生。
這位演員我早已久仰,但心裡始終有個問題不吐不快,所以張老師,還請您幫我點名。畢竟我這種不值一文的小卒,是沒機會得見國際影*帝的。
而我的問題就是,您被封殺,純粹是咎由自取吧?
我知道論壇裡有很多人崇拜他的表演,但我現在說的不是表演,只是就事論事,粉絲們勿噴。
張老師認為,褚先生被封殺,是政治因素,但我認為,他被封殺,恰恰不是政治因素,而在於自己。
他至少犯了兩個錯誤,一是看錯了別人,二是看錯了自己。
有個哥們跟我講過他被禁的內幕,無非就是不接受某局的招安條件——痛斥那些地下導演。
褚先生當然不會出賣朋友,選擇慷慨赴死,凜然正氣令我等欽佩。
但滑稽的也就在此,他出事後,那些朋友沒一人肯站出來為他討個公道,冷然漠視,又令我等心寒。
其次,褚先生拍了不少片子,也拿過不少榮譽,據說在國外聲名顯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