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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面的空地上,竟然還沒開始。這幫人有的是真哀悼,有的純屬湊熱鬧,漸覺不耐。
正此時,門口一陣小騷動,警察護著一個電影局官員進來。讓領導先x,這是慣例嘛,所以保安特自然的開了門,請那人先行進去。
我擦咧!
這下可犯了眾怒,不知哪個孫子推了一把,反正就像掀起了一波人浪,從後到前層層疊加,呼啦啦的一起衝。
“排好隊!排好隊!”
“大家不要亂,儀式還沒開始!”
“請大家遵守秩序!”
保安被懟的連連後退,扯著嗓子大喊。然而沒什麼卵用,大家撒著歡的各種擠,場面越來越亂,原本在出口處發放的紀念畫冊也遭到了哄搶。
“給我一本!給我一本!我沒有!”
一個戴眼鏡的哥們懷裡抱著四五本,還勁兒勁兒的伸手拿。人挺瘦弱,戰鬥力卻強,兩分鐘後,丫捧著一摞畫冊,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家。
有記者眼尖,跑過去問:“你要這麼多幹嘛?”
“人家都要,我幹嘛不要!”
那哥們講的好有道理,但走了幾步,見畫冊都是一樣的,又特麼不想要了,pia就散在了地上。
鬧鬧哄哄了好久,直到增援的防爆武警到場,秩序才算恢復。而此時,大量的明星也不斷趕來,保安索性開了條特別通道,供其出入。
市民仍在外面等候,確切的說,他們早忘了今天的目的,妥妥變成了一場追星會。
“劉小慶!”
“濮存新!”
“潘紅!”
大家喊著這些演員的名字,都跟瘋了一樣。又過了幾分鐘,外面就像轟地一聲,頓時炸翻了天。
“趙微!”
“趙微!”
“是趙微的車!”
只見一輛銀色的商務車死死卡在人群中,各種吵喊拍打,還有人硬扒著車窗,發出蛋疼的摩擦聲。不足50米的路程,起碼開了5分鐘。
保安齊齊懵逼,好半響,才有激靈的把小門開啟。趙微立馬竄了出來,這輩子都沒這麼快過。
……
兩口子趕到殯儀館的時候,瞧著那烏央烏央的人頭,愣是不敢進。
“媽呀,我的花咋辦啊?”
範小爺一身黑衣,顫了顫手裡的白菊花,覺得今天很有可能會當場掛掉。
“花就甭拿了,別擠零碎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褚青把車停在稍遠的地方,觀察了片刻,無奈道:“沒轍,硬衝吧!”
說著,倆人下車。他左手拉著媳婦兒,大步邁開,直直奔正門過去。沒走兩步,旁邊就嗷地一嗓子,緊跟著,一聲連著一聲,迅速擴散全場。
“褚青!”
“兵兵!”
“兵兵!褚青!”
好嘛,如果剛才是人群,現在就特麼是人海。範小爺縮在老公懷裡,周遭僅餘半米的生存空間,都能聞到某種濃烈的汗臭味。
不僅市民,媒體也巴巴的湊熱鬧,一支話筒眼看要戳到褚青的臉上,只見他右手一撥,接著順勢一帶。
“哎哎哎!”
那記者叫喚幾聲,穩不住重心,撲通壓倒一片。
幸虧有個武力值爆棚的老公,範小爺才沒被眾人撕咬。而這兩口子一出現,警察便如臨大敵,急慌慌的過來接應,又手拉手豎成肉牆,抗洪一樣的護送進場。
“呼……”
好容易躲到裡面,範小爺理了理散亂的頭髮,才長出一口氣。褚青瞧她神情不對,便隨手一拍,媳婦兒立馬哀慟不已。
“兩位這邊請。”
隨著工作人員指引,按照弔唁禮儀,倆人簽字,鞠躬,又圍著遺體繞了一圈。
謝晉躺在數層的花海中,戴著眼鏡,因為化妝而顯得面部僵硬,但細看之下,又能覺出一絲奇妙的平靜。
他85歲,1950年入行做副導演,是新中國電影風格和敘事手法的開創者之一。
褚青看著這個老人,心中微嘆,即便再過100年,他的電影仍然有人欣賞,因為承載的是歷史,記錄的是那個時代。
簡短的告別之後,兩口子不敢走正門,選擇從後門閃人。鬼鬼祟祟的一路小跑,總算溜上了車。
範小爺抽出紙巾,擦了擦紅眼眶,不管真情還是假意,反正眼淚是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