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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正值午飯之後,大家各自成堆的休息,或者閒聊。
褚青隨意瞧了瞧,一眼就找到了葛大爺,老人家躲在清淨地方,仍然躺著那張沙發椅,閉目養神。
不過,貌似比平時鄭重了些,一臉的莊嚴肅穆。
“呵……”
他抿了抿嘴,看來緊張的不止自己,哦,應該說,興奮。
下午,餐車。
馮曉剛本想拍別的部分,讓他們先緩緩力氣,可倆人說用不著。導演一瞧,也明白,打鐵要趁熱,便一鼓作氣的把戲份拍完。
這是王薄和黎叔的第二次照面,亦是第二輪試探。上次純屬玩鬧,此番才見了真章。
葛大爺重新化了妝,烏亮的假髮,金絲眼鏡,穿著老派又繁瑣的西裝。褚青要簡單些,黑衣白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好看的小臂。
這一對比,便分了氣質,大賊頭與千里駒,深沉與銳氣,都在江湖。
“攝影ok!”
“燈光ok!”
“!”
葛尤雙手執杯,眉目悠閒,像只無害懶散的老狐狸,慢慢踱到近前。隨即身子一斜,就坐到了褚青對面。
“認識一下,姓胡名黎,承蒙道上兄弟錯愛。都叫我一聲黎叔。”
他的語速不快,每個字都異常清晰,同時微微前傾,顯得很謙虛。
雖然對方剛表演了一招杯子剝蛋殼,但在他眼裡。王薄始終是個小輩,充其量是個挺有本事的小輩。
而黎叔最大的特點,就是自詡為明主,眼中有得失,心中藏天地,頗具梟雄相貌。所以。他用一種既欣賞又矜持的眼神看過去,笑道:“敢問兄弟是哪路神仙?”
“神仙不敢當。”
褚青偏頭,望了眼窗外,又迎上他的目光,接了句:“無名無姓的一隻過路鬼。”
“咔!”
馮曉剛喊了聲。喚道:“兵兵!”
“誒!”
李兵兵連忙跑過去,捱到葛尤身邊當花瓶。
這中間,其實有段手指剝雞蛋的戲,但馮導為了表演的連續性,先把此段跳過,直接拍後邊的對話。
幾秒鐘後,繼續開拍。
“!”
此番開始,倆人的神態都有了明顯的差別。
葛尤又往前探了探身子。這回卻變成了攻擊性,眼中也含著一絲得意,道:“想交你這個朋友。可否賞光到我的包廂一敘?”
褚青將胳膊一收,終於端正坐姿,因為心中有了敬傾城絕世神靈師。
不是敬他的人,是敬他的手;不是敬他的身份,是敬他的道行。可即便如此,依然沒有怕的意思。
“您在陽關道。我在奈何橋,不同路。不同命,還是各走各的。”
褚青頓了頓。往後靠過去,又道:“羊在圈裡,我盯著,喊您一聲黎叔,賣我個面子。”
“唉!”
葛尤嘆了口氣,失望道:“兄弟放心,黎叔不是吃火輪的,登車前已經有了交待,這趟車不打獵。”
“呵……”
他輕聲嗤笑,瞥向隔壁正胡吃海塞的尤永和廖帆,道:“敢問一句,那二位是您的弟兄?”
“嗯,是跟著在下吃飯的。”
葛尤也瞧了眼,面容稍稍一斂。
“吃您的飯,可沒聽您的話,您前腳探完營,他們後腳就來圈羊了。”他語帶嘲諷。
“快快!”
這段是雙機拍,張離連比劃帶嘎巴嘴的,招呼另一個攝影師把鏡頭推到大特寫,死死釘在他們的臉上。
“哦?有這事?”
葛尤又瞧了一眼,稍稍一停,再抹回來時,已經添了絲詭異的陰冷,忽然細著嗓子道:“瞧這意思,我兄弟沒圈著羊,倒把自己折裡了?”
“噝!”
只這一句,便讓褚青汗毛顫慄,就像被條打著盤兒的銀環蛇盯上,全身都滲進來一股溼溼滑滑的黏液。
葛尤的臺詞功力可謂天下無雙,當年,袁四爺那句“這雙翎子,是從活雉雞的尾巴上,生生收取的,當真是難得。”
二十三個字,字字都帶著血腥味兒。
而此刻,李兵兵離他最近,即便不用開口,也覺著脊樑骨掛了一嗖涼氣。她不禁看向對面,特想知道那位怎麼接招。
“……”
褚青闔了下眼,實際心中一凜,差點被人家帶偏了。
節奏,是種很微妙的東西,旁人看不出,只有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