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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站臺》是部作者電影,其實是錯誤的,因為壓根就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作者電影。
這個概念有很多高大上的解讀論述,簡單說,就是導演主宰一切。
1954年,特呂弗首次明確這個概念的時候,還只是個年輕的影評人。哪會的《電影手冊》就像個烏托邦的玫瑰園,以大龍頭巴贊為首,麾下特呂弗和戈達爾兩尊門神,靈感沸騰,青春激昂,如革新世界的鬥士一樣,盡情揮灑著個性與自由,忽悠了一個時代的藝術電影的誕生。
任何導演,無論商業片或藝術片,都有一個共同的理想。就是完全不受片方干涉,從劇本到選角,從攝影到剪輯,從配樂到佈景等等,體現的只有個人意願。同時還可以倍兒牛*逼的對投資方嘲諷一句,爺是拍電影的,不是給你們這些低等咖摟錢賺名聲的!
誰都想這麼爽一把!
特呂弗發出“作者電影”的論調,本意是給藝術片搖旗吶喊,卻忽視了商業片也同樣受到資本制約,其實是同一戰壕裡的兄弟。所以,這位大師後來拍《四百下》的時候,就被自己啪啪打臉。
第一,他需要錢。第二,他需要演員。
再吊的導演,沒有充足的預算,沒有合適的演員,鼓搗出來的東西只能是:這特麼拍的啥狗屁玩意兒?
當藝術片越來越在立牌坊,尤其是好萊塢電影工業體系成熟之後,開始喪心病狂的侵佔全世界,已經沒幾個人再記著“作者電影”究竟是個神馬東西。
當然,好萊塢也玩藝術,但最藝術的好萊塢電影也包含著商業元素,因為美國壓根就不是一個藝術的國家。他們商業片有商業的體系,藝術片有藝術的體系,都在流水線製造。
相比之下。歐羅巴地域的那種厚重,放到電影中,就太過沉重和晦澀。
老賈是很幸運的,他有不指手畫腳的投資方。也有最理想的演員,更有最合適的時機來拍這部片。
如果在《小武》之後,直接把他拎到電影市場裡,去面對觀眾和票房,那就玩蛋去吧,分分鐘死無全屍。正是因為他被禁,斷絕了市場關係,所以才能一門心思的去拍這部,彷彿跟自己天生註定的片子。
而實際上,第六代後來大批被招安後。紛紛浮上水面,沒一個玩得轉商業價值的,接連被爆掉,最後有的選擇迴歸,有的繼續在電影經濟裡掙扎。
最失敗的例子。就是張園。
這貨在那紙禁令下來後,乾脆利落的把攝影機架到了天安*門前,擼出了一部很吊的紀錄片《廣場》。這種囂張,自信,不妥協的態度,在國內一時無兩,甚至成了新生代電影人的大領袖。
直到98年。他解禁,電影圈都瘋了,媒體跟蒼蠅似的見天圍著轉,紛紛期待著他將會帶來的驚喜。
結果這貨,慫了。
張園首部由官方注資的電影《過年回家》,即便拿了威尼斯影展的最佳導演獎。但是銳氣已經不在。再到後來的《我愛你》《綠茶》,更是一塌糊塗。所謂的保持藝術與商業間的平衡,看上去更多的是一種迷茫的混亂狀態,而這種混亂,又更直觀的體現在電影裡。
哪會所有人都在哀呼:那個先鋒身影早已模糊不清。
瞧瞧。這特麼就是矛盾所在!
你自嗨的時候,他們希望你大眾化,等你大眾化了,他們又痛斥你為毛不繼續堅挺?
能帶著觀眾一起嗑藥高*潮的導演不是沒有,但國內,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人達到那種等級。
老賈現在的心態,就是一光腳不怕穿鞋的,特通透,想怎麼著就怎麼著,隨心所欲的鼓搗這部戲。
“到處流浪,到處流浪……”
漆黑擁擠的小影院裡,大幕上正放著印度電影《流浪者》。細弱的燈光打在褚青和趙滔臉上,他們跟那幾十號群演一樣,看的都好生無聊,偏偏還得表現出一種瞅見七分女的跪舔狀態。
這時一工作人員穿過過道,大聲喊:“尹瑞娟!尹瑞娟!門口有人找!”
“過!下場準備!”
老賈喊道,對影院裡的真實效果很滿意。
《流浪者》這幾個片段,是可以後期剪進去的,他偏不,非得現場實拍。這種上古世紀的片源很難找了,最後特意從京城調來一盤複製,就為了這段一分鐘左右的戲份。
“青子,一會趙滔說完詞,你就出來。”
他叮囑著注意事項,還不放心,又喊:“老顧,你再給他打個手勢。”
“沒問題!”顧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