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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之後,餘力威和一個香港投資方的代表來到京城,加上賈璋柯、顧正和褚青,一共五人踏上了飛往柏林的飛機。
褚青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左扭右扭的不自在,被餘力威好一頓笑。倆人好久沒見,便坐在一塊嘰嘰咕咕的聊。
那個香港資方代表不知道叫啥,介紹的時候報的是英文名jacob。褚青那點英文基礎早扔給數學老師了,自作聰明的管人家叫傑克伯,把那人弄得神情頗為微妙。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褚青覺得屁股都要坐成兩瓣了,終於到了柏林。
柏林這個城市就跟德國人一樣,比不上米蘭、巴黎、東京、紐約這些國際都市,各有各的張揚,它非常非常的低調。
柏林電影節也是一樣,在歐洲三大電影節裡地位似乎最低,始終堅持著自己的固執。
這三大電影節口味都不一樣,柏林一向偏愛政治性的電影,威尼斯則對那些雲山霧罩根本看不懂的藝術片青睞有加,戛納包容性比較強,把商業和藝術性結合的很完美。
從新世紀開始,柏林和威尼斯完全走起了小眾的藝術性電影路線,而且對中國電影都有所偏愛,造就了不少名導和影帝影后,像老賈、王曉帥、李鞍、廖帆、餘楠等等。
但這種完全拋棄好萊塢,擺明了不跟你玩耍的態度,也讓這兩大電影節的曝光度和商業性越來越低,影響力也是大不如前。
反觀戛納,對好萊塢電影人來者不拒,每年都有成打成打的明星來捧場,聲勢浩大,頗有歐洲第一電影節之勢。
褚青看著隨處可見的百年建築連連驚歎,他對這個城市的印象就像幽暗森林裡透過來的陽光,滿地滄桑之上是勃勃的生機和生命的自由。
下午時分,一行人到了下榻酒店,都沒來得及歇,那個傑克伯就帶著老賈和餘力威去報名,剩下顧正和褚青兩個倒黴孩子,哪也不敢去,只能窩在酒店裡睡大覺。
臨近晚上,三人回來了,報名成功。
傑克伯也給大家簡單介紹了下電影節流程,這些電影來源分兩部分,一部分是自己報名參展,一部分是主辦方邀請。
開幕式一般都很簡短,之後,就是十來天的自由放映時間,給那些記者、觀眾和電影人觀影。
最後就是閉幕式了,也就是頒獎禮。通常主辦方會提前跟某些劇組打招呼,挽留一下,這說明你很有希望得獎。沒被挽留的,還是麻溜捲鋪蓋回家的好。
一行人的經費都是香港片商贊助的,只包括基本的交通和吃住費用,如果想出去玩,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接下來幾天,老賈和傑克伯忙得不可開交,到處拜訪各方面的關係,推介自己的電影。餘力威幫不上忙,就帶著褚青和顧正四處逛,順便當翻譯。
褚青把一個初次出國的土鱉形象表現得非常合格,操著一口東北味的英文,看人就跟人打招呼。只會說“hello”和“thankyou”的水平,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到最後搞得餘力威都覺得很丟臉。
2月11日,開幕式當天,柏林下起了冰雨,讓這個本就灰色調的城市顯得更加寒冷。
褚青犯懶沒去現場,坐在酒店一樓的大廳等他們回來。
他連杯咖啡都沒要,貴得嚇死人,自己弄了一個玻璃瓶子,在房間燒好熱水倒進去,晾涼了就帶出去,渴了就拿出來喝。
只是這玻璃瓶子有點大,每次褚青從揹包裡拎出來的時候,都像恐怖分子抱著瓶**隨時要衝刺一樣。
他坐在靠門口的沙發上,兩手捧著大玻璃瓶子,不時喝一口,酒店服務生是頻頻側目。
“連個鍾也沒有,也不知道幾點了。”
褚青的呼機沒帶,怕丟就扔家了,帶了也沒用,也不知道國內的傳呼臺能不能侵佔到德國來。他正嘟囔著,就見門外停了一輛車,然後下來幾個人匆匆走進大門。
這幾人居然都是東方面孔,有男有女,領先一人個子不高,穿著件黑色大衣,面有倦色。
褚青一看這人,激動的差點把“水杯”扔了,三兩步跑過去就道:“張國榮先生,你好你好!”
張國榮剛參加完開幕式,正往酒店裡走,忽然被攔住了,然後就聽到一聲國語,看是一個黃面板黑眼睛的年輕人正跟自己問好。
異國見到同胞總有一種親切,張國榮很禮貌的跟他握握手,道:“你好,你是?”
褚青道:“我叫褚青,也是來參展的,是大陸的一部電影。”
張國榮略微驚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