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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全民化的娛樂道路,是有著標準過程的。
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我們正在睜眼看世界,然後忽然發現,艹!原來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嚴肅的,都是高不可攀的。所以哪會,幾乎是全民渴望,並跪等娛樂大眾化。
到了九十年代,種子慢慢萌芽,生長,但還不成熟,可以算觀摩過渡。
等過了2000年,大家就已經開竅了,學會怎麼把娛樂拉下來,學會怎麼放鬆,怎麼自在的笑。
娛樂,本身是挺高階的詞彙,可隨著網路資訊一普及,每個人都能巴拉巴拉的得瑟一番。它也就逐漸淪落成了玩物,做的千篇一律,失去了趣味和情懷。不搞怪,不夠賤,不新鮮,不真誠,徹底變得低階。
元蕾是個娛記,俗稱狗仔。
可她一直不認為自己低階,庸俗,八卦,無節操。她自身理解的職業概念,不光是指娛樂圈,而是一種娛樂角度:包括正面和負面的,包括流行和不流行的,包括禁止和不禁止的,包括明星和褚青。
她老早就想跟他單對單的約一次了,並非採訪,而是聊天。因為這位的故事太值得聽了,比那麼多資深前輩還要傳奇。
可惜總沒機會,亦沒時間,今天難得在異國碰見,當然不可能放過。
元蕾算得償所願了,褚青那邊卻暴汗。姐,有你這麼一上來就放大招麼,還討厭總局……好吧,我是挺討厭的。
他原本合計說幾句套話,糊弄過去。但又一想,似乎沒必要啊。我都這操性了,你還能把我怎麼著?
“呃,對。”
“什麼?”元蕾愣道。
“就是他們的做法對國內的電影人確實,確實是種傷害。得改。”
姑娘差點噴了,這話說的,得改,好像皇上批奏摺似的,硃筆一圈,你得死。
不過。她也沒想到對方真的會講,許是破罐破摔,許是喪心病狂,反正自己妥妥滿足了,接著問:“你覺得應該怎麼改?”
“這個涉及的知識太廣了。我不太懂,但至少得尊重下那些真正愛電影的傢伙,別老用‘我管著你,你就得聽話’的態度去溝通。”
“所以你感覺現在是不平等的?”
“對。”
“那你想過自己什麼時候被解禁麼?”
“沒想過。”
“那你如果解禁了,你想幹什麼?”
“呵,這話問的,我除了拍電影還能幹什麼。其實現在也沒啥影響,我該拍戲還是拍戲。就是費勁了點。”
元蕾邊刷刷的記錄,邊好奇道:“可是據我所知,你今年以來就沒什麼大動作了?”
“哦。我去香港那邊了,兩部客串,一部主角。”
“你去香港了?”她是真驚訝了,怪不得最近挺消停的呢。
“嗯,我當主角的那部戲,叫《藍宇》。就是關金鵬拍的。這次也來戛納參展了,你可以去看看。”他順便為阿關打了個廣告。
“好啊。我一定去看,它是講什麼……”
元蕾猛地頓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今年夏天》她知道,《安陽嬰兒》她也知道,《藍宇》因為比較隱秘,而且只是參展作品,大陸很少有人聽聞。
但這樣一來,好麼,她頓時亢奮了,急急道:“也就是說,你這次帶了三部電影來戛納?”
“呃,不算吧,正式參賽那部我沒怎麼演。”他否認道。
元蕾可不管那個,這就是爆點啊,讀者要的就是自嗨,誰管你製片不製片的!媒體們雖然不能直接報道他的新聞,打打擦邊球還是ok的。
比如《今年夏天》做為大陸唯一一部參賽作品,由新人導演李昱執導,褚青擔任製片人。
比如《安陽嬰兒》則參加了雙週單元的評選,導演汪超,主演褚青。
比如香港也有一部關金鵬的新作《藍宇》送去參展,主演劉曄、褚青。
……
至於真實背景如何,由得讀者意*淫去吧。即便退一步講,因為這麼寫挨批了,無所謂啊,南方*繫好的就這口。
她想著想著,已經在心裡碼好了草稿,樂顛顛的又問:“那你對得獎有信心麼?”
“這樣,也別光我說,等李昱她們到了之後,你能不能再做個專訪,畢竟她們才是主角。”他始終瞄著那碗快泡爛糊的泡麵,終於忍不住道:“元記者,要不咱們先吃麵吧,吃完再聊。”
“啊?”
元蕾噗哧一樂,關了錄音筆,笑道:“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