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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亦不甚明白。
好像自打她入宮那年剛見到雲錚起,就莫名被視作眼中釘直至現在。
所謂是看她不開心,他就開心。
分明是恨得牙癢癢,卻又偏偏愛在皇帝與眾長輩面前擺出副愛護小妹的溫良態度,這讓她始終感到十分的不能理解。
姜岫嫣低頭拍著袍子上的褶皺,一手順帶著推開了門,並道:“沒事的橘春。可能就是巧合吧,我不在乎這些就是了,況且單憑這次,他也沒做什麼。”
橘春嘟囔道:“可奴婢覺著就是殿下……”
清晨的陽光斑駁細碎,盡情灑落在了她白皙姣好的臉龐上,橘春凝視著不覺痴然。
也就懶怠再說下去了。千看萬看,自家郡主的樣貌的確稱得上一顰一笑奪人魂魄這八個字——前提是不犯傻或是不語出驚人。
主僕二人正有說有笑地邁出門檻,不料驀地被一抹挺拔的身影擋住去路:“好一個不在乎,到底還是嫣兒妹妹慷慨大方。”
雲錚不曉得在何時已候在院中。
逆光下一襲玄衣的少年眉目昳麗至極,似是彙集了這世間最張揚刺目的色彩。
卻是語調諷然,來者不善。
“我聽說前些日子嫣兒為了替一個書生打抱不平,模樣好是潑辣,連周侍郎那蠢豬一家子都說得罪便得罪了,可當差不多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竟就活生生像個窩囊廢。”雲錚居高臨下地挑眉看她,唇邊含笑,“這難道不算是天大的笑話?或者是說……原來嫣兒也有兩副面孔?”
這左一句“蠢豬”,右一句“窩囊廢”,果然是雲錚向來直言不諱慣了的作風。
姜岫嫣不想在氣勢上落後,便緊緊蹙起眉:“那是周家罪有應得。”
誠懇耐心地道:“可這次哪能一樣,那莊文敏雖做了錯事,但你也聽見他已經向我道歉了,況且太學院有太學院的規……”
她話音未落,殊沒想到自己的手腕卻忽而被他用力拽起。
“姜岫嫣,你可是傻?”
接著從頭頂上落下一聲怒不可遏的冷笑:“你就絲毫看不出?抑或是覺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區區一介侯爵之子,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得罪永康郡主?”
這個人怎麼莫名其妙的。
姜岫嫣感覺骨骼被捏得生疼,但又不知該如何回答:“所以他也說了不是故意的呀…”
分明聲音已然很輕微,卻估計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少年的耳中。
“當著本朝太子的面,捉弄本朝太子的義妹永康郡主,但憑這一件事,就足以讓他們永安侯府闔家灰飛煙滅了!他莊文敏當真有這個膽子?”
雲錚眸中寒意更甚,猝然近一步地逼近過來,滿意地瞧著呆呆愣愣的少女因掙扎無果,只得盡力後退,最終將背脊無助地抵靠在門上。
他笑容愈發燦爛可怖,卻似乎想奮力將那支纖細的手腕捏斷,驟然沉聲道:“所以都是我故意讓他們把水放到門上,也是我故意要你難堪。這下還聽不懂嗎?你這個蠢貨!”
姜岫嫣被他冷冷推了出去。
橘春忙從地上扶起她,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顫抖地張臂將她護在身後:“郡主說過……太學院有太學院的規矩,還請殿下看在司業的面子上…網、網開一面。”
雲錚負手而立,正眼都不看過來一下,“賤婢,哪裡輪得到你說話的份。”
姜岫嫣輕輕拉住橘春,示意其再無需多言:“咱們走吧。”
隔了一段距離,他卻突然在身後問:“我這般捉弄你,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語氣竟是有些許啼笑皆非的意味。
“為什麼要生氣?”
姜岫嫣回過頭,奇怪地看了玄衣少年一眼:“你不是,一直以來皆是如此嗎。”
聽到這句皆是如此,雲錚泰然笑道:“姜岫嫣,別以為擺出副心高氣傲的模樣,這次就能算你贏了。”
哦,興許是還等著看像上回在御花園時那樣,看她氣急敗壞呢。
姜岫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若放在從前,可能還真會與之大動干戈一場。但現在不同了,她一日比一日想得明白了。
她事事都會想到那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人,事事都會想到慕思朝,於是便不願意再花其他心思去在意根本那些不是同一路的人,例如暫時被皇帝認可做自己夫婿的太子云錚。
既沒有意思,又浪費時間。
她轉過身去,乾脆利落地道了句:“隨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