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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邊疆也在此時突傳噩耗,褚二爺聽聞長安之事,與褚二公子臨陣棄甲回長安,路上被敵軍埋伏,當場身死,而因將領逃臨陣脫逃,敵軍已攻佔沙洲。
聖上大怒,可人死了已無從追究。
偏這時,都察院再次上奏,褚府那位紈絝的三公子殺了人。
在這個檔口出了這事,無異於火上澆油,就是聖上也再生不出偏袒之意,至此,褚家這長安第一望族,徹底敗落。
褚瑜聽得這一樁樁一件件,連眼淚都已經流不出來了,她那顆心像是被踩在地上反覆的踐踏□□,一片死氣。
她不吃不喝呆呆坐著,整個人再無昔日半點靈氣。
直到褚家人被流放那日,她才得知賞花宴上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竟是順義候府那位連中兩元的世子爺,而賞花宴次日,就是殿試。
那位本該在殿試上被欽點為狀元郎的世子爺,因德行有虧被聖上除名。
他的父親順義候劃去了他在族譜上的名字,當日就將其趕出了長安城。
緊接著,三皇子遇刺被斬殺城外,她的嫿姐姐陪三皇子一同戰死。
向來心思單純的褚五,終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突生的疑心,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等她決定要活下去,弄清真相時,才發現景時卿已有許久沒來看過她了,曾經待她如若珍寶的人現在對她避如敝履。
之後啊...之後的十幾年,褚瑜被困在景府後院,看著景時卿娶平妻,夫妻恩愛,生兒育女,看著他平步青雲,官拜相國,風生水起。
那每一日對她來說都是煎熬,是鑽心的苦難。
她每日都恨不得早日死去,可早晨睜開眼後又想再等等,她想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直到榮康三十五年冬,她再也熬不住了。
她的院子太冷,沒有取暖的炭火,也沒有可以禦寒的衣物,她病了很多日,貼身丫鬟為她買藥,送回來的是一具衣不蔽體的屍身,景時卿的那位平妻說,她在外頭遇著流氓,死了。
她的嬤嬤也在月前失足落入池塘沒了。
褚瑜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意外,可是她能怎麼辦呢,她鬥不過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丫鬟嬤嬤被他們害死。
到了這個地步,她心裡早有猜想,可那個事實太過殘忍,她無法接受。
寒風從破舊的窗戶吹進來,褚瑜躺在床上縮了縮身子,她已經瘦的不成樣子,身形佝僂,面色蒼白,髮絲已有幾縷雪白,一眼望去,像極了行將就木的老嫗。
可她今年,才二十九啊。
聽著外頭辭舊迎新的炮竹,褚瑜緩緩伸手瘦骨嶙峋的手,她有多久沒有見過煙花了,曾幾何時,她的那位三哥哥為討她歡心,為她買了一馬車的炮竹煙花。
三哥哥啊,對,她還有哥哥的,他們最疼愛她的,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看她啊。
哦,他們來不了了。
他們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她的父親母親,叔父叔母,哥哥們,都沒了。
他們都死了。
現在,她也要死了。
褚瑜眼角緩緩落下一滴不甘的淚,她終究還是沒等到舅舅為褚家翻案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