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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地,身後竟然沒有了追逐自己的江天野等人,文嘯天心道:難道我的輕功竟然進步如此之大麼?就連江天野也追不上我了?停下腳步來,向四周觀瞧,但見四周風光自己卻是從未看見過,文嘯天更是奇怪了?這裡是哪裡?我怎麼從來沒有到過這裡?
可是,自己沒有跑出狐狸峰啊。
忽然,師父的話迴盪在耳旁:
務必記住,狐狸峰山後之處,千萬不可誤入。否則犯了本門大戒,必有殺身之禍,就連為師也無從庇護於你了。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狐狸峰後山禁地麼?
文嘯天邁出的腳步不由得收了回來,不過隨即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是狐狸派的公敵,不再是這裡的一員了。哼哼,叛就叛到底了,你說的什麼“後山禁地”,我偏偏要闖上一闖!
他邁開腳步,繼續向著自己從來沒有來過的未知的領域前進。一路上只覺得身旁的花兒草兒似乎都和他一樣,沒有了精神一般。是啊,一直以來的信仰的正義,在這一刻,被徹底的,完全的,一點不剩的摧毀,自己不但成了“害死”王一帆的“元兇”,更加是狐狸派全派的公敵,當真是有家不能回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饒是他這般人物,也要鼓起所有的勇氣才敢於面對這個事實!
可是,他的心,還是屬於狐狸的啊。
這麼多年的狐狸歲月,已經在他的身體上打下了深深地狐狸烙印,可以叛出狐狸派,但是那些閃爍著激揚的青春的歲月,那些帶著痴狂甚至瘋狂的話語,可以忘記麼?
那一個個身影,師父嶽金經,大師兄徐旭,二師兄李一巖,三師兄徐一鳴,四師兄賈一凡,五師兄王一帆,六師兄劉一發,七師兄薛一飛,八師兄方一華……還有刻骨銘心的白雲,江天野,婁天宇,甚至是林士逍、張劍民、蓋萬章,此刻都一個個浮現在他的面前!
狐狸啊。
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回到從前啊?
回答他的,是冷冷的風,拂過他的臉龐。
回答他的,是身上的一滴滴鮮血。
“師父!”
文嘯天向遠方“銀狐洞”的方向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九個頭道:“弟子文嘯天去了,師父保重身體……”眼淚卻是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和他衣襟上的鮮血融在一起,流淌了下來。
站起身來,再也不多想了,向前繼續前行吧。
狐狸峰,銀狐洞。
嶽金經正在專心地彈琴,忽然江天野疾奔入內,跪下道:“掌門師伯!”嶽金經見他這般模樣,身上血跡斑斑,驚道:“天野,你怎麼了?”江天野哭道:“掌門師伯,文師弟他……他……”竟然說不下去了。
嶽金經手下的琴絃“砰”地一聲便繃斷了一根,道:“天野,天兒怎麼了?”江天野道:“他當真是喪心病狂,王一帆師弟和蓋萬章師弟都死在他劍下!”
“什麼?”嶽金經的聲音明顯在顫抖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他交戰,但被他逃脫,進了後山禁地,弟子想起師父的教誨,不敢進去搜尋,所以回來稟報掌門師伯。”江天野的話語卻是平平淡淡,不過卻是打碎了嶽金經心中最後一絲奢望。
嶽金經忽地狂吼一聲,一張臉猙獰到可怖的程度,眼睛中血絲點點升起,頭髮根根豎起,拉伸著他的臉龐,江天野好像感覺眼前這位老人又蒼老了幾歲。
嶽金經拿起筆來,望著眼前的屏風,飽蘸濃墨,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江天野心想:掌門師伯在如此關頭還有心思寫字,定力當很是我們這些弟子不能比的啊。
可是,隨著嶽金經的筆尖閃動,一個又一個字清晰了,那分明是:羲之頓首:喪亂之極,先墓再離荼毒,追惟酷甚,號慕摧絕,痛貫心肝,痛當奈何奈何!雖即修復,未獲賓士,哀毒益深,奈何奈何!臨紙感哽,不知何言,羲之頓首。
《喪亂帖》!
江天野望著這個自己從不認識的嶽金經,此時,在他面前的,真的不是天下正道領袖之一的狐狸派掌門,而是一個傷心至極的老者罷了。
任你武功再高,名聲再大,你可以控制人的情感麼?
一絲又一絲悲涼之意,透過一個個字,滾滾而來,纏綿不斷,當真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嶽金經寫罷,棄筆於地,仰天長嘆。
原來,《喪亂帖》就是這麼寫出來的。這種感覺,只有你和王羲之當時一樣斷腸,才可以體會得到啊。
陰風怒號,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