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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座之人,一齊把目光投注過來,似是對高光不識這老者一事,大為覺著奇怪。
長髯老者輕輕一捋長髯,道:“你可知此刻你置身何處麼?”
高光道:“不知道!”
長髯老者道:“就是老夫的居家之處,在武林中也算得小有聲名,七澤第一家,想你定已聽人說過了?”
高光低聲吟道:“七澤第一家,七澤第一家……”自吟誦了四五遍後,搖頭說道:“沒有,在下從未聽人說過。”
四座中人,臉上齊齊泛現出怒容,似是高光一句話,傷到了全廳中人。
兩個年紀輕輕的勁裝大漢,似是無法忍耐心中悶氣,霍然站了起來,道:“這人分明是有意的辱及莊主,罪該亂刃分屍!”
長髯老者舉手一揮,道:“也許他是真不知道。”
群情雖然激動,但人人都似對那老者十分敬重,他一出言喝止,立時鴉雀無聲。
長髯老者目光又轉到高光的身上,說道:“你既不知七澤第一家,定然也不知老夫的名號了?”
這高光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黑白兩道中的高人,多未聽聞,自知縱然那老者說出姓名,只怕也不知,但見此人這般氣勢,決非常人,不難含糊支晤過去,當下說道:“我雖不知道這七澤第一家的名號,也許聽聞過莊主之名。”
長髯老者道:“知與不知,告訴你都是一樣,老夫姓黃雙名天奉。”
坐在右側一個四川大漢,介面說道:“告訴你姓名,你也許不知,洞庭水域十八寨,長江三十六舵關,總瓢把子,人稱洞庭王五湖神龍,你總該知道了吧?”
高光道:“原來是個洞庭王,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宵幸得一會,足慰生平思慕了。”
他這幾句話,一氣呵成,有如背書一般,一聽之下,立時可知他是說的客套之言。
那矮瘦的中年,低聲說道:“看他說話神色,倒非偽裝,或是真的不識黃兄了?”
黃天奉道:“譚尼說的不錯,他似是不常在江湖之上走動。”
那矮瘦中年又道:“兄弟四個門下,被那‘仇恨之劍’殺了兩個,此仇此恨,豈可不報,如是兄弟坐而不問,傳言開去,兄弟也無顏再在江湖之上立足,其人連黃兄的威名,亦不知道,定然是初出茅廬的人,黃兄以為如何?”
黃天奉道:“譚兄的高見極是。”
那矮瘦中年又道:“近年武林道上,除了那充滿著詭奇、神秘的‘仇恨之劍’以外,兄弟實在想不出還有何等人物。因此,兄弟斷言,他必是那‘仇恨之劍’中的人物。”
“仇恨之劍”,雖然現世不久,但它標識明顯,手段毒辣,傷死在劍下的大都是黑白兩道中甚有地位的高手,是以,極快的震動了江湖。
但卻沒有人能知那“仇恨之劍”驚人的屠殺,目的何在?也無人知道那“仇恨之劍”的主腦是誰,唯可以瞭然的是那“仇恨之劍”並非是一二人的主謀其事,而是一個神秘莫測,飄忽不定的集團。因此,那“仇恨之劍”,在武林人的心目中,已是代表了一個崛起江湖的新興勢力。
黃天奉霍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高光身前,右手食中二指疾出,分點了高光雙臂“井穴”。
高光雙臂上經脈受了暗傷,眼看那黃天奉伸手點了穴道,卻是無能抗拒。
但聞黃天奉哈哈一笑,道:“老夫門下弟子無知,用獨門透骨打脈手法,傷了你的雙臂,老夫這裡代為謝罪了。”
高光穴道被點,心中正自焦急,暗道:“完了,全廳中人,無不主張嚴刑迫我口供,只有這老者,獨排眾議,他既然改變了願意,今日這番苦頭,定是難以免除。”
哪知事情變化,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黃天奉意是解了他受制經脈,暗中運氣一試,果覺雙臂的受傷經脈竟然暢通無阻,當下抱拳還了一禮。
黃天奉道:“還未請教上姓大名?”
高光道:“兄弟高光。”
黃天奉一抱拳道:“高兄請坐。”
全廳中人,眼看黃天奉突然對高光客氣起來,無不大感奇怪,只是無人敢出口詢問罷了。
黃天奉目光環掃了四周一眼,肅然說道:“天色不早了,諸位也該休息一下……”
目光一轉,望著那矮瘦中年道:“譚兄酒量素豪,請陪這位同吃一杯。”
那矮瘦中年一皺眉頭,欲言又止。黃天奉牽著高光一雙手,舉步而行,繞過大廳上的一扇屏風,直向後廳而去。全廳群豪,齊齊站起身來,抱拳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