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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狀態與蜘蛛的手稿完全不一樣,從側面說明那個時候蜘蛛或許正處於失控的狀態,又或者是有什麼東西在操控他?
“你的父親還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你在他嘴裡聽到過蝴蝶兩個字嗎?”
“蝴蝶?”
窗外的風忽然吹響了風鈴,在那略有些詭異的風鈴聲中,男人閉上了眼睛,蒼白的臉似乎有些痛苦。
寬鬆的黑衣服彷彿一件喪服套在身上,他沒有回答韓非的問題,喉嚨裡念出古怪的音節,然後直接起身,似乎是準備離開。
“那兩個字不能在這棟樓裡提起嗎?坦白告訴你,我其實也被蝴蝶盯上了,我和你父親一樣,現在都想要殺死蝴蝶。”韓非攔住了那個男人:“我沒有其他的選擇,那個東西已經從噩夢深處爬了出來,它正離我越來越近,就在幾十分鐘前我還看到過它。”
男人下意識的遠離了韓非,隨後他又搖了搖頭:“不可能,除了我父親之外,沒有誰能活著看到它,也沒有誰有能力讓它出現。”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最開始我只是為了拍戲,結果不小心協助警方破獲了十年前的人體拼圖案,揪出了蝴蝶的尾巴;再後來我又在學校怪談案中跟它結下了樑子,折斷了它的一片羽翼,這麼給你說吧。”韓非盯著男人的臉,他眼中來自深層世界的恐怖肆無忌憚湧現出來:“你父親和蝴蝶鬥了那麼久,依舊是不分勝負。而我和我的同伴,贏過蝴蝶一次。”
韓非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自身氣場和之前完全不同,那血淋淋的感覺撲面而來,他文質彬彬的外表下彷彿隱藏著一個從地獄深層逃出的惡鬼。
他給蜘蛛養子的感覺根本不像是演員,更像是一個在午夜和黎明交替時才會出現的屠夫。
那男人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了,他思考了很久,終於停下了腳步。
“你既然能看見它,說明你離死不遠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你,父親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他只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對我說過……”男人慘白的臉看著韓非:“他說我就是蝴蝶,他沒有贏過蝴蝶是因為我,他沒有輸給蝴蝶也是因為我。我直到現在都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或許一直困擾他的那個東西曾跑進過我的腦子。他想殺掉那個東西,就要殺掉我,而殺掉我,他就會輸。”
韓非記下了男人說的每一句話,在蜘蛛遇到蝴蝶的時候,這男人還是個孩子,他是蝴蝶的棋子,也是蜘蛛的戰場。
男人雖然不知道那場廝殺的慘烈,但是他的話語卻能帶給韓非一定的啟發。
“蝴蝶最懂得利用的是人性,我要避免類似的情況出現。”
從意識深處的纏鬥,到現實裡搏殺,蜘蛛當初遭遇的事情,就跟韓非現在一樣。
深層世界裡韓非被蝴蝶所在的死樓下了死咒,現實當中那個類似與人的影子也正在慢慢逼近。
蝴蝶很少這樣全力以赴,大多數人都不值得蝴蝶如此針對,十幾年來應該也只有蜘蛛、韓非和黃贏有這個待遇。
“看來我有些誤會你了,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蜘蛛的大腦賣給永生製藥?”韓非以前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交易,大腦是人體最神秘的地方,藏著一個人一生中全部的秘密。
“父親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聰明到即使大腦病變,也依舊能夠和其他的人格共處,依舊能像正常人一樣。不過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大腦與眾不同,他知道我無法保住他的大腦,所以在臨死之前去了一趟永生製藥。”男人依舊在看著風鈴:“一切都是父親的決定,我不過是幫他完成了最後的心願。”
從韓非身邊走過,男人在離開房間時,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希望你能活下去,我記得父親還對我說過一句話,那個東西沒有弱點,不過你越是害怕,它就會變得越恐怖。”
男人的話語讓韓非想到了金生曾給他的提示,在死樓裡越是害怕,存活機率就越小。
“放心,我膽子很大。”韓非擺了擺手:“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對了,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我叫吾罪,是父親給我起的名字,他沒有讓我跟他的姓,他擔心會把自己的厄運傳遞給我。”
推開房門,那個面板蒼白的男人消失在了樓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