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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劇就在這時開始了。數十萬部隊沿著中山北路,經古樓、山西路向下關拼命逃去。在下關維持秩序的宋希濂部隊當時還沒接到可以讓部隊從挹江門撤退的通知,他們還是執行著防止士兵從這裡逃跑的命令,將高大的厚厚的紅漆挹江門緊閉著,門前還堆著沙包,停著報廢了的大卡車。唐生智曾來到下關,對宋希濂再三叮囑,沒有他的手令,不許放過一個逃兵。現在,千軍萬馬擁到這裡,對哨兵怎麼說,哨兵也不相信他們的話,回答這些可憐計程車兵:“唐長官有令,沒有他的批准證明,任何人休想開門溜走!”為了執行這個命令,他們還不時地對擁來計程車兵朝天鳴槍警告。逃命計程車兵們擁擠著,推搡著,大聲地罵著,有計程車兵甚至氣急敗壞地朝守門的哨兵開槍,頓時,互相殘殺開始了。
為了逃命,有人想點子找來繩子,或者乾脆將衣服、被子等撕成布條,搓成繩子,然後將繩子的一頭系在城門上的樹幹上,然後擁擠著抓著繩子往上爬。繩子承受不住重量斷了,半空中計程車兵便摔死在城牆下。當時的場面被一位身臨其境的外國人所目睹,他撰寫了一篇文章,描寫當時的情景:
去下關和江邊的路上,情形狼狽異常,堆滿了中國軍隊所拋棄的來復槍、子彈、皮帶、軍裝、汽車、卡車等等。無數的車輛燃燒著,一片可怕的大火場。通下關和江邊的城門已經關閉,恐怖萬分計程車兵紛紛用繩子、綁腿布、皮帶和布條吊下城牆,許多人是跌死了。
使盡渾身解數有幸逃到江邊的官兵,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的命運,更為悲慘的局面擺到了他們的面前。江面上,浩浩的江水無風也有三尺浪,發出陣陣濤聲,他們原先認為江邊有大批船隻在等著他們,現在成了夢想,江面上一隻船也沒有。山窮水盡時,官兵們為了活命,有的抱著一塊木板跳下了江,一個浪頭打來,就被捲進了江底。有的軍官用高價僱了一條船,還沒等他離岸,幾十個人蜂擁著爬了上去,小小的木船被擠得水洩不通,還沒到江心,便沉入江中……
在逃亡中,不乏絕頂聰明的軍官,他們知道南京城被敵人圍得水洩不通,去下關也不會有活路,情急之中脫下軍衣,丟了軍帽,用金條或現鈔向老百姓買了便裝套在身上,跟著叫花子,混進了難民區。但是,大多數人的偽裝都被識別了出來,統統沒有逃出敵人的魔爪,很快被送到城外,集體屠殺了。
當然,大官們的命運要比小官們和士兵們幸運。一般師以上長官,身上有錢,手下有一幫身強力壯的衛兵,他們無論從哪個方向都能衝出包圍圈,有個軍長傾其所有,花了幾十根金條,竟然買通了日本人,由日本人提供日本軍官服,大搖大擺地出了中山門,在中山門,被日本衛兵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門,這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七十四軍軍長俞濟時坐著小火輪從下關到達對面的浦口碼頭,上了碼頭後又換上小轎車,一溜煙到了滁縣,住進了高階賓館內。第二天,他挎著照相機,出現在琅琊寺,喝著小和尚送來的六安瓜片名茶,悠閒地說:“歐陽修這個花花公子雅興不小啊,老百姓沒吃沒穿,他竟然舞文弄墨,寫下了一首醉翁亭記的歪詩。”
古城變為廢墟(3)
七十一軍軍長王敬久跑到滁縣,也不查問自己的部隊究竟突出來多少人,竟然跑到滁縣的釀泉釣起魚來。
12月13日上午,在中國守軍撤離時,日軍從中山門、中華門、漢中門、水西門、集慶門、光華門、太平門、中央門等幾個城門,如狂濤般擁進了南京城。開始了近代史上最為殘酷的大屠殺。無辜的居民成了他們射擊的活靶子;無辜的婦女成了這些野獸們的獵物;商店、民
宅被洗劫一空;繁華的街道被他們用大火燒成灰燼。
一名叫外賀關次的日本兵,他這天記下了那個不堪目睹的場面。日記中寫道:
三十三聯隊的一個大隊轉入進攻,一邊逼近手舉白旗的敵人,一邊繼續進行射擊。途中,遇到二三十名敗殘兵卒,便槍殺或刺殺了他們。在南京南門車站,工兵隊的膽大妄為者刺殺或綁在十字架上刺殺中國兵70名左右。城外,還有許多躺在敵人的屍體堆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最後透過我們的手,送他們上西天者,不計其數。
倖存者劉永興回憶當年那場不堪入目的慘景時說:“我們是老南京了,住了好幾代了,日本人進南京那年,我24歲,我是做裁縫的,那時住在城南張家衙。家有父母、弟弟和結婚不到半年的老婆。我們五個人都躲到大方巷的華僑招待所裡面。
那天下午,一個鬼子到我們住的門口,他朝我招招手:‘出來,出來!’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