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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更紅了,胡亂的尋找話題化解自己的窘迫:“娘說,昨天在宮門口沒看到馬家婦孺……”
笑容驀然僵在唇邊,馬援的事是我心底的一根刺,目前是觸碰不得的。我刻意忽略接觸這件事,相信劉秀也已決定息事寧人,所以朱勃被遣送回了家鄉,大臣們對此事的態度也都冷清下來。
但素荷顯然不會知道我心中所想,她繼續講道:“聽說是因為馬援的幼子病了,正四處尋醫救治呢。想想也是,那麼毒的太陽,跪上一整天,皮都掉幾層了……”
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素荷沒提防,嚇得趕緊縮手。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拍拍她的肩膀:“乖女子,你先出去,姑姑想打個盹。”
素荷自然不會反駁,順從的出去了,我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過了會兒,聽見紗南的聲音在外間很小聲的問:“娘娘歇了?”
我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起身將她叫了進來:“馬家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紗南一愣,下意識的垂下眼瞼,緘默不語。
我嘆氣:“我不是想要追究些什麼,我知道權衡輕重,只是這心裡始終掛念。”
紗南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遲疑了許久才說:“馬援的小兒子馬客卿醫治無效,昨夜已經夭折了……”
我心裡猛地一涼。
紗南擔憂的看了我一眼:“馬援之妻藺氏悲痛,哭了一整晚,聽說人有些不太清醒……”
心裡愈發糾結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聽紗南敘述的時候,我腦海裡竟浮現出劉衡的影子。
“這事陛下知否?”
她搖了搖頭:“京城之中已無人關注馬家,平日與馬援交好的人也不再上門,家中門客散盡,真是……”
底下的話她沒說下去,我卻完全能明白她要說什麼。樹倒猢猻散,這等世態炎涼古今無有不同。
“我……”那句話哽在喉嚨裡,我怔怔的看著紗南。馬援的死不能打動我硬起的心腸,然而馬客卿的夭折卻像是在我心上深深扒開了一道舊傷痕,“我想去馬家看看。”
紗南一副不敢苟同的眼神,她嘴裡不敢說什麼,心裡只怕認為我也瘋了。
打鐵尚趁熱,我心裡想什麼便做什麼,於是起身換衣服:“只說去太子宮,從上東門出宮,然後轉道去馬家。不必鋪開隨從儀仗,免得引人注目!”
馬援的府邸並不在城中,位置有些偏,我在宮外換乘了一輛裝飾樸素的馬車,輕裝簡騎的去了馬家。
宅院門可羅雀,夯土牆面焦痕斑駁,院牆外種著幾畝秸稈植物,約莫一米來高,非谷非稻,不知為何物。
我想走近些看清楚,於是下車,素荷急忙打著傘替我遮擋陽光。
紗南則上前叫門,沒多會兒有人出來開門,一身的大功麻衣。
“你們……找誰?”那是個年紀還比素荷小几歲的女孩兒,面容清秀,臉上淚痕未乾,眼睛和鼻頭都是紅紅的,看到我們一大群人站在門外,驚訝之餘不禁也警惕起來。
“我家夫人……特來拜會馬伕人。”紗南側身讓開,使那女孩能看清楚我。
我衝她微微點頭一笑,她虛掩著門,狐疑的打量了我兩眼:“我娘……不便見客!”
紗南上前一步欲解釋,那小女孩像是受到很大的驚嚇,猛地將門關上。
紗南無奈的回頭向我瞄了眼。
我不以為忤的笑了笑,繼續走到牆根下看那些雜草一般的植物。泥土被太陽曬得裂開無數到細口子,秸稈已發黃發蔫,我正要探下身細看,那大門嘎吱一聲開啟了。
從門裡出來一個女孩兒,也是披了一身的大功,但身量卻要比剛才那位高出許多。
“方才可是這位客人要見家母?”女孩說話語調很慢,謙和中又帶著一種韌勁,沒有半分懼怕生人,眼神清澈坦蕩,倒頗得幾分馬援的真傳。她目光在眾人身上打了個滾,最後落到我身上,然後停住,彬彬有禮的對我作揖道,“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貴客海涵。”
明晃晃的陽光照射在她烏黑的秀髮上,白皙的肌膚微微沁出一層汗珠,她不抹也不擦,任由汗水順著脖子滑入衣領。
“客人先請堂上坐!”她側身做了個請字,面上雖無歡笑,卻又讓人覺得她待客真誠,毫無怠慢之心。
“多謝!”紗南道了聲謝,率先進入馬府,素荷扶著我進入府內,只見樹木幽幽,院中栽了杏樹、桑樹、榕樹等好幾株參天大樹。主宅就建在樹蔭下,人一走進去,迎面便感受到一種與世隔絕般的陰涼。
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