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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嘆一聲,額頭貼伏在壘滿木牘、竹簡的案上,茫然中透著彷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光武中興?這個已知的結局到底離我還有多遠?
抑或……歷史已經改變,脫離了我所知道的命定結局?!
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我搖著頭把腦袋裡閃過的一切不吉的念頭給甩了出去。我搖頭嘆息,忘乎所以,以至於劉秀進了寢室,站到我跟前我都不自知。直到有根手指戳到我額頭,將我的臉抬了起來:“一直搖頭做什麼?”
劉秀身上換了緦麻,另一隻手舉著燭臺,僅看他的裝扮,我便知道房內已無外人,於是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看了一天,頭有點暈。”
幸好陰識知道我對篆體字頭大,用來傳遞資訊的簡書寫的皆是隸書,可即便如此,長達八小時坐在案邊盯著這些東西,連蒙帶猜的將它們都囫圇讀了個遍,仍舊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那些官面上的通告檄文,斟詞酌句,字字皆是精闢的文言文用語,對於我這個理科出身的準研究生而言,IQ再高也吃不消這麼消耗腦力。
“那便趕緊歇歇吧。”頓了頓,他望著我沉沉的笑,“我去給你打洗腳水。”
我忙拉住他:“別……”
“這不費什麼事。”
“別去。”我漲紅了臉,拉著他的袖子不放,“你過來坐下,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講。”
劉秀是個性子極柔的人,平時我若用這種軟言細語來跟他提要求,他都不會拒絕。果然,他沒再強求,走回來挨著我在席上坐下。
他坐姿筆直,我卻是兩條腿朝前伸得筆直,後背還順勢靠在夯土牆上,藉以偷懶,減輕腰背肌肉壓力。
他對我不雅的坐姿視若無睹,只望著我笑問:“何事?”
我舔了舔唇,思慮再三,終於從案上翻出那塊寫有隗囂檄文的木牘,慎重的擺到他面前。劉秀詫異的看了一眼,三秒鐘後眉心略略一皺,竟是不動聲色的將木牘推開,婉言說:“麗華,你不必拿這個來給我看,我不想……”
“難道你以為我和外面那些人一樣,也是想試探你的真假麼?”
“不。”他輕輕嘆了口氣,“我在你面前無需作假。”
“那就是了。眼下時局那麼混亂,你不關心時政,在人前做做樣子也就罷了,難道還真的打算什麼都不管不問了嗎?”我把木牘往他身前推,“我讓你看,你看就是。”
他含笑擋開木牘:“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不想透過你知道這些。”
“為什麼?”我衝口問出。話說出去了才猛地愣住,細細品味出他話裡的意思,不覺痴了。
他……不願意透過我得到這些情報訊息,這是不是說,不想利用我佔陰家的便宜?我眨眨眼,心裡有一絲絲苦澀,又有一絲絲驚喜與甜蜜。
劉秀手指輕輕敲在木牘上,輕笑:“隗囂的這篇檄文寫得氣勢如虹,口誅筆伐能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的28
“你……你看過這篇檄文?”
“檄文早已遍佈天下,就算我再如何糊塗,每日也總要上朝聆訓的。”
這倒也是。他雖然極力表現得諾諾無為,可這等伎倆能瞞得過朱鮪、李軼等人,我卻不信劉玄會一點疑心都沒有,完全當他是無害的放任不管——其實劉玄不但沒有放任不管,甚至將劉秀長期羈絆在身邊隨侍,有時候甚至一連幾天都不放他回家,害我總是提心吊膽,生怕他和劉縯一樣遭遇不幸。
“不過,陛下只是讓我完善禮制,其他的……什麼都沒讓我過問。”劉秀似乎能猜到我心裡在想些什麼,漫不經心的把答案說出口。
我心中一動,一手支頤,一手似笑非笑的衝他眨眼:“老實招來,你究竟瞭解多少?除了這篇檄文,你還知道些什麼?”
他笑意沉沉,目光中隱現讚許之色,嘴唇朝書案上堆砌的木牘、竹簡一努:“差不多……你瞭解的,我都知道些,你不瞭解的……我也知道些。”
我柳眉一挑,又驚又喜。好傢伙!到底還是小瞧了他!
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他稍稍往後一讓,明明可以順利躲開,最終卻仍是讓我捏了個正著。我眯著眼,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我自己:“劉秀,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究竟嫁了個什麼樣的人呵?”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細細摩挲,聲音愈發的感性溫柔:“是個娶了你,會對你一輩子好的人。”
我抿嘴兒一笑,與其說我們兩個像夫妻,不如說更像朋友、知己、親人……起碼,他對我親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