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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偏殿接見劉秀的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祠堂?
“恭喜了。”不冷不熱的聲音,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調侃,但總之不大可能是真心道賀。
我把頭壓到胸前,再次矮下身去:“謝陛下。”
胳膊一緊,我沒能跪得下去,他托住了我的手肘,我的心跳怦怦加速。因為捱得近,經過薰香後的冕服上散發的檀香味愈發濃郁,我手心發膩,五指握緊了又鬆開,不知該如何應對。
劉玄把我的沉默當作了不抵抗的默許,他的手非但沒撤回去,反而用力一拉,將我直接摟進他的懷裡。這下子,我再難保持冷靜了,變臉道:“陛下……”抬頭一瞧,他臉上似笑非笑,眉頭挑動,似乎在鼓勵我繼續說下去。
我倏然住嘴。的e4
“想對朕說什麼?”
按著我往日的心性,已經不是要“說”些什麼了,我動手的速度遠比動嘴要快。可是現在,我卻只能強按心頭怒火,勉強扯住一絲笑意:“陛下這是剛下朝麼?”
他穿的不是便服,而是冕服,頭上頂著十二垂旒的冕冠,白色的珠玉輕微搖曳,偶爾碰撞發出碎冰般的聲音。珠玉遮擋住他的五官,使得他的臉孔即使近在咫尺,也帶著種朦朧不清的恍惚。
也許,皇帝佩戴的冕冠之所以要垂這十二旒玉,就是不想讓階下的臣子們看清天子的表情,揣摩聖意。
同樣,隔著這層旒玉,我完全無法看透劉玄,然而心裡卻有個聲音一再的提醒著我:要忍!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得忍住!
他不過是想挑起我的怒火,讓我衝動之餘犯錯罷了。
“嗯,才下朝……”他順著我的話應答,一副貓戲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