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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自己走路,甚至偶爾忘形之餘還會忘了自己是個孕婦,然後奔跑跳躍……
那些有經驗的僕婦閒聊時溜鬚拍馬,都奉承的斷言我肚子裡懷的一定是個皇子,風言風語流傳得多了,不知道怎麼的,竟連劉秀也聽到一二。
我開始有些惴惴不安起來,似乎每個人都認定我這一胎會生兒子,劉秀更是讓人準備了很多男嬰的用品,大到側殿佈置的類似嬰兒房,小到簡單的襁褓、玩具。我莫名的開始有了壓力,隨著產期臨近,這種壓力也在一點點的逐漸增加。
原定每日早起應去長秋宮給皇后請安,因為懷孕,這個規定放寬了要求,不必天天去,改成了半月一次。沒多久開始有了胎動跡象,掖庭令又把每半月一次的覲見禮改成了一月一次。
天氣逐漸轉熱,脫去青色的春衫,改換上紅色的夏服,這一日乃是四月初一,照例又該是去長秋宮的日子。我換了新裁的襦裙,卻仍是覺得腹部那裡稍嫌緊了些,想著如果不穿,這麼寬大特質的衣服也沒法賞賜給其他人穿,於是勉強湊合著套上身,也算穿了個新意。
這一路琥珀亦步亦趨,絲毫不敢怠慢——這丫頭已經徹底被劉秀洗腦了,在劉秀的絮叨下,她現在簡直成了劉秀雞婆理念的嚴格執行者,除她之外,還有那個代卬帶子魚,也非常令人抓狂。
進入長秋宮地界後,我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收斂姿態,悄無聲息的進入大堂。
長秋宮主殿高大闊綽,滿室芬芳,殿內安靜得聽不到一絲雜音,我才進去,便聽裡面有個顫抖的聲音低聲喊:“賤妾……拜見陰貴人!”
胭脂縮著肩膀,秀目微紅,戰慄著便要給我下跪,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笑道:“許妹妹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琥珀,快些幫我把許美人扶起來,我身子沉,撐不住……”
沒等琥珀上前,胭脂已慌了神,趕忙站直了,反伸手來扶我。
我知道她是現在對我既是感激又是敬畏,郭氏一族顯然已經丟棄了她這顆小卒子,如果沒有我的保薦庇護,劉英絕無可能回到她的身邊。
堂上靜悄悄的,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內室有了窸窣動靜,而後身穿華服,發挽望仙髻的郭皇后在眾人的簇擁下蓮步姍姍而至。
可以看得出她的面頰是敷過粉的,白皙細膩中透著一層粉嫩的光澤,眉毛畫的是時下流行的遠山黛,鉛華恰到好處的遮掩住了她眼袋下的憔悴。
“賤妾……”愣怔間,許美人已經半屈著膝蓋準備下跪,瞥眼見我仍是直愣愣的站在堂上,她又不敢搶在我之前行禮,一時間跪也不是,不跪又不是,僵硬的呆在原地。
郭聖通抿著唇一語不發,眼瞼下垂,目光並不與我直視,旁若無人般的徑直坐到堂上主席之上。
她坐下後,伸手示意邊上之人入席,邊上有一婦人微微頷首,斂衽坐於下首,臉微側,目光似有似無的向我投來。的8c
我猛地一凜,那婦人貌不出眾,年過四十,但面頰肌膚光滑,仿若少女,看得出平日保養甚是得當。她面上帶著一種親切的笑容,只是那份笑意轉到眼眸中,卻像是化作了千萬枝利箭般,直射人心。
只一個照面,我已猜出她的身份。我強作鎮定,保持著臉上和煦的笑容,緩緩下跪:“賤妾陰姬拜見皇后娘娘!郭老夫人!”
“賤……賤妾許氏,拜見皇后娘娘……老夫人!”許美人匍匐在我身側。
雙膝著地的同時,我擺出一副艱難的樣子,雙手舉額,身子故意晃了晃,突然傾身向前撲倒,我忙用右手撐地,滿臉愧疚。
這一舉動沒有對堂上端坐的郭主產生任何影響,倒是把一旁的中常侍代卬和琥珀嚇了個半死。琥珀當下伸手欲扶,我急忙推開她的手,仍是恭恭敬敬的放正了姿勢,緩緩磕下頭去。
郭主面帶微笑的望著我,似乎在看好戲,又似乎在品評揣摩我,倒是主席上的郭聖通彷彿心有不忍,終於開口說:“陰貴人懷有身孕,行動多有不便,這禮便免了吧。”
免個頭!跪都跪了,現在才來免,漂亮話說得也未免太遲了些!
“多謝皇后娘娘!”我從容不迫的伸手遞與代卬,代卬趕緊利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我的手準備將我拉起來。的fc
其實我大可不必這麼做作,我雖是孕婦,卻還沒嬌氣到連起個身也要人扶,這一切不過都是場戲,看戲的,演戲的,彼此間已經不能分得清楚。
我在戲中,她們亦是如此。
“代卬!”郭主笑了,聲線溫柔,嘴裡喊著代卬,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