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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記不起太多自己與父母之間的事,但人之天性中便有對親情的渴盼,這十幾年來因為知道不會有見到父母的機會,所以思念之情倒是被深埋心底,而今有了機會,這種情感就變得格外強烈了。
師祖的一番話,卻又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按捺性子,他不能辜負了父親的良苦用心。
牧野靜風心想:“待到除了幾個惡賊,我便將師祖接下山去,與我父母住在一起,但願這樣的日子不會離得太遠!”
年輕人的天性就是喜歡自由,喜歡海闊天空,牧野靜風也不例外。
牧野靜風此時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輕快了,腳步似乎格外地輕鬆。
他身無牽累,只有一管骨笛!
他在不應山山腳的岔路口站住了,由此向前走,有三條路可以選擇,對他來說,走向任何一條都是相差無幾,因為他並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尋找他要找的人。
可以說,只能是一切隨緣而動。
空靈子雖然將他的六位逆徒之特徵都對他說了,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特徵自然早已變了,牧野笛找了五年一無所獲,說明要找到這幾個人並不容易。
牧野靜風心想:“這麼多年過去了,最好他們當中又有幾個遭到像夕苦那樣的報應而死了!”
他向三條路各自延伸出去的方向看了看,好像向南去的那一條所通向的地方要開闊些。
他最終選擇了向南走,開闊處的人一定會多一些,事也多些,到時說不足就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他猜想得沒錯,往南這條路走出十幾裡,他便進入了一個很大的集鎮—至少,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集鎮。
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人多。在不應山時,他能看到的只有師祖及人猿大呆,如今一下子看見這麼多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很有一種無以適從之感。
鎮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那麼的新鮮,在一個炸油條的攤子前面,他就足足站了半刻鐘,因為他看到那油花翻滾,一根軟軟的白白的東西一忽兒就變成了黃黃脆脆之物,覺得很有趣。
賣藝的,說書的,布店,當鋪,挑著擔子行走如飛的腳伕,走一步扭三下腰肢的女子……
對外界的認識,他只有四歲之前留下來的記憶,四歲的人,所能理解接受的東西本就有限,何況經歷了十數年的消蝕,記憶也漸漸成了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中,他已把這個鎮子轉了三個來回,他自己未曾察覺,卻已有人對這古怪的小夥子另眼相看了。牧野靜風終於從最初的新奇與興奮中清醒過來,他想起他所必須做的事。
街上人是不少,可牧野靜風覺得問誰都不合適。他們行色匆匆地各自忙碌著,自己冷不丁地問一句“你們知道暮也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沒有死他在何處?”豈不被人當作肪樸?
牧野靜風很為難,有一種“無從下口”之感。
正當此時,他的身後突然響起7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胡大哥!”
牧野靜風下意識地向周邊看了看,在他前邊有一個老太太正趕著一隻大肥鵝,在他的左側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抱著一大捆曬乾的芝麻稈在趕路——也就是說,這一帶的大男人只有他一個。
他很是奇怪,不由地回過頭來。
卻見一個小個子的年輕人正匆匆地向他一路小跑過來,看上去比牧野靜風還年輕。
年輕人的懷中抱了個長條形的包裹,他一陣風似的衝到牧野靜風面前,板著臉道:“我叫你為什麼不應一聲?’牧野靜風莫名地向兩側看了看,還是沒人。他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你是在同我說話嗎?”
年輕人道:“廢話:”
牧野靜風吃吃地道:“我……我並不認識你,我也不姓胡,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他心想:“是什麼人會與我長得如此相像呢?以至於他與我站得這麼近還是分辨不清。”
年輕人把包裹往牧野靜風胸前一遞,道:“拿著!”
牧野靜風吃了一驚,不由倒退了一步,道:“你為什麼把這……這東西給我?”
年輕人道:“還你呀,借來的東西哪能不還?你把小弟我當作喜歡佔便宜的人了吧?”
牧野靜風道:“沒有……啊……不是……你……”
年輕人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謝了,胡大哥!
有空帶上嫂夫人一起來寒舍小坐。”
“嫂夫人?”牧野靜風一時回不過神來。
楞神間,年輕